母亲的眼泪,闭合了她的双眸,像一朵灿白的芙蓉,凋落进晶莹的雪。
年迈的父亲迎着皑皑风雪,从京都走进了北方的孤墙。
“为何?”洵安问 。
父亲又老了许多,“纪家功高,你居功自傲,纪家败于你手!败于你手啊!”
“那从今日,我便不姓纪!”洵安言辞振振,拂袖而去。
他仍打胜仗,脾性收敛,可是纪家的儿郎却接连入狱……
书信又传来父亲的病情,洵安单骑回城。
可城门不开,他跪在雪里,眼看着城上挂起素槁。
他脱下身上的外衣,只剩里头素白的水衣,扯下一根白色衣带,系在了额上。
他就这样跪在雪里,寒风酷雪割伤他的皮肉,亦切割他的心肺。
黎川从梦境中脱离,只见他立于尸山,将一壶酒从头淋下。
“来吧!我就该死在战场上!”他对手拿火把的子舟喊道。
“我不死,纪家军都得死。”他又说。
“来吧!让我看看这火能不能烧破了天!”他催促道。
大火通天,外面的人,却听见他开怀地笑。
黎川穿过人群,穿过火焰,抓住了他的手,“洵安,是我,这是梦魇!”
这一次,洵安看见了她,烈焰之中,毫发无伤走进来的一个貌美女子。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清明,“小川儿。”
“是我!这是梦魇,你快醒来!”黎川又说。
顷刻,火舌熄灭,四周静了,暗了,变成了南承宫的云池。
洵安一把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石台上,一言不发地举起了匕首。
“洵安快醒来!”黎川叫喊,可他充耳不闻。
“十世轮回洗濯,你便可与此丹真正归一。”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