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迪对着那张熟悉的温润如玉的脸,陷入了沉默。
这位打扮奇怪的兄台不是别人,正是白术。只是这次他既没有带长生,也没有带那对装着十八根银针的腕甲;执行官披着厚重的纯黑外袍,腰间挂了个火元素的邪眼。
这位不是身体不好跑两步喘三喘?还敢用邪眼。
温迪“啧”了一声,五指在空中虚虚一抓收了那六根封时空的箭矢,只留了他蓄力射出去的那根会照明的箭矢。
……
白术只觉得自己稍微晃了下神,再眨眼时就发现自己被什么看不见的绳索捆了起来。
执行官极度理智清醒,霎时便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神明捉现场且跑路失败了。
在这个时候,一切辩驳都失去了意义。
他懒洋洋地抬了下眸,对上了神明似笑非笑的眼。
“抱歉,”青年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我背叛了您——”
他没能说完话。
白术只感觉有道疾风掠过他耳畔。什么东西刺入血肉的“嗤”声响起,与此同时碎石自那被烈火烧灼得焦脆的岩壁顶落下,掀起一阵飞尘。
神明扣着他的肩,把孱弱的执行官重重掼在了数步之外的岩壁上。白术曾执过的那支用于画阵的树枝现在到了温迪手里,树枝刺穿白大夫的左胸后又扎入他背后的石壁。
青年举止凶残且狠戾,那双澄澈空明的苍青色瞳罕见地透出了几分嗜血的戾气。
白术嘴角溢出一丝血。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白大夫罕见地没咳。毕竟剧痛将他这点力气也剥夺了。
他只是微微垂下目光去看神明扣着自己肩头的手。那纤瘦漂亮的手腕上还搭着一截洁白柔软的袖袍,风神似乎神性依旧。
但风神不会做出这样粗暴狠戾的举止,眸底也不会露出那样赤红的浓重杀性。倒也不是说神明不会动手杀人,只是无论是吟游诗人还是风神行事作风都偏优雅,少有这样一言不发直接动手的时候。
这时候的温迪看起来不像神,而更像一个普通的有七情六欲的人。
不仅是人,还是个处于暴怒下失去理智的青年人。
白术感到些许的荒谬。
他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呢。
明明对方是那么冷静,那一下看似随手且毫不犹豫,却完美避开了心肺还有其他的重要器官。
*
温迪注视着面前的人,目光冷彻如深冬的冰。
“三分钟时间。”他语气比目光更冷,“我允许你对神忏悔你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