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取出朴刀,然后倒刀身,用刀柄尾部,狠狠的敲击在了地面上的一块凸起的石块上。
然后他双手向后一挽,把身后的两条肩带捋到身前来,丝毫不顾罗浮将军形象似的夹着肩带蹲了下去,伸手在土里刨了刨,刨出了一点东西来。
是一个小小的陶瓷容器,里面装着酒。
他撕下了上面包裹着的油纸,又抽开了红布盖子。
“其实在师傅你来自首之后,我就猜到这一切了。”
“你总是这样,想给一切做个了断,无论是以前共同征伐丰饶孽物,还是现在的云上五晓再聚首。”
“可惜这样的离别,只有苦涩,却没有酒,那多一言难尽啊。”
“这酒不是将军府里的珍酿,只是我在街边随便打的一些粮酒,也没有酒器,且一人一口,喝了吧。”
镜流没有说话,刃先走了过来,接过了酒瓶,仰头悬空喝了一口。
随后他直接将酒瓶子塞在了丹恒怀里,如同看向猎物般看着他。
丹恒也只能无奈的喝了一口,瓶子的酒水已经过半。
他后退了一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酒水,苦涩,辛辣而又醇厚的酒水回味在喉舌之间。
刃见他乖乖喝了,便转过去看着镜流。
镜流冷哼了一声,寒意渐起,但最终还是接过,却一饮而尽,没有给景元留上一口。
景元刚要叹气,却听见她说话了。
“景元,如今的罗浮我看了,你做得很好。”
“今日之酒不与你共饮,希望你能忘却那些痛苦。”
言语之间,少了几分癫狂,多了几分颤抖的温柔。
仿佛是从前那位师傅 。
传授剑技时苛刻得难以让人理解,不是训练就是出征。
甚至十几年下来,从入门到能独当一面,他也未能和师傅亲近一些。
但在无边的夜色中,比始终当空的明月,她才是景元真正亦师亦友的存在。
景元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又被镜流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