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回来时，脸色灰白又破败。他一进族地便重重地磕倒在地上，仿佛丧失了所有的力气。

父亲觉得自己对不起族人们。但他别无选择。

可水无月迟觉得，既然白莲大人居然想让整个雪之一族去死，还不如他们干脆直接投了忍联。

“可那毕竟是白莲大人……！”

“白莲大人……他已经不是白莲大人了！”水无月迟十分激动地对自己的父亲大喊：“白莲大人才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自那一夜后，他便再没见过鬼灯茂月。

即使有时出任务碰巧和鬼灯忍者一队，甚至偶尔见到那位行事乖张、“奇形怪状”的鬼灯幻月，他还是没得到有关鬼灯茂月的任何消息。

怎么会呢……他们……他们不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吗？！

水无月迟深刻地意识到，他原本所期盼的一切正在离他远去，不如将目光放在一直没变的族人们身上。但他的族人们对外界的变化并不敏感，依然相信着“白莲”所说的一切。

即使他们深知他们所做的一切，跟自寻死路没什么两样。

接受了那个咒印后，越发残破的身体以及更为残破的精神，以整个雪之一族族地为基底的术，再到启动之时，仿佛将整个人都卷成一团吞噬的变化，那咒印开始扭曲变形，他的脑袋发出剧痛，痛到仿佛每个神经元都在扭曲。

然后——他好像脱离了肉体，隔着一层不清不楚的薄膜，无助地看着自己原本身子就差的族人们一命呜呼，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这并非是他想要看到的结局。

属于水无月迟的精神发出无声的惨叫。

为什么要配合那个人……已经没有配合他的必要了啊！

＊

“哦，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也希望去揍白莲一顿，对吗？”

明明是他接触不到的“另一端”，那个陌生的女孩却直直对上他的“眼睛”，露出了稍有兴味的笑。

万千光华从她眼中流泻而过，水无月迟有些迟钝地意识到，她应当是看到了自己的记忆。

他却又为这个推断悚然一惊：她怎么会看到他的记忆？

然后，他看见，她对着他伸出了手，似乎只是很轻易地一扯——

一阵翻江倒海过后，好像灵魂终于复位，迟到的疲惫感奔腾而来。

女孩笑眼看着他：“你想报仇吗？”

想，当然想。

他的族人们，还有白莲大人……！

“想的话，就配合我。”她撑了撑自己的下巴，“先定一个小目标吧。”

“我们——先把你的族地恢复原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