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就连这种程度的使用都能耗竭她的体力。
“那个灵魂很奇怪的孩子所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他眼眸深沉,“真早啊……”
真的太早了。
她本不应该就这样死去。
就算是躯体拖累了意识,可只要将躯体养好,养到足以承担那份厚重而庞大的意识……她不是不能活下来。
飞鸟一定懂这个道理。
可她却依旧……疯狂地使用那份毒药一般的力量,疯狂榨取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潜力,任由自己的躯壳苟延残喘。
他很好奇那个未来飞鸟的心态,便稍微去瞧了一眼——
啊,心态崩了。他的。
他不允许现在这个还正常的女孩走向那种未来。
顺着命运来也没什么不好。
可看着她如此剧烈地挣扎着,执意要把自己当做火一样燃烧……他又突然退却了。
并不想被当成大Boss打。
那么、就……暂且顺着她来?
毕竟孩子长大了,叛逆期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骤然被一股温柔又悲伤的目光笼罩住的飞鸟,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挣扎着将自己抬起来,重重喘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问面前这个仍然顶着“日向绯原”模样的少年:
“你……倒底是谁?”
那样熟悉的……似乎与她同源的力量……
“……”
“日向绯原”露出一个又激动又悲伤的表情。
“……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琴梨……
飞鸟瞪大眼:“父……亲?”
破碎的少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
“做为最后的临别赠礼,父亲再来为你演示一下吧。”
他愉悦地随意伸手,从虚空中抓起某物——破碎的空间中,探出来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虚弱的青年的头,他正惊恐地看着他俩。
是黑绝。
“唔……就像这样——”
恐怖的力量直接灌入黑绝那可怜的大脑里。
“唔唔……嗷……”
黑绝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人脸像被烫到的水一样剧烈波动起来,逐渐坍塌成原本一滩黑色的物质,发出剧烈的抖动。
终于,抖动渐渐平息,黑绝智慧的豆豆眼从一滩黑色中浮现,眨巴了眨巴。
它平静且……温和地待在那里。
飞鸟:“……”
黑绝变得好怪。
“看到了吗?就像这样。”父亲笑道,随意逗弄了几下那滩黑色液体,“你叫做‘技能’的……「莫辨楮叶」?名字起得不错。”
“它可以这么用哟。不止做为迷惑眼睛的幻术,甚至可以迷惑人心。不如说……”他摸了摸下巴:
“「重构现实」,也许更合适?”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飞鸟……也可以说是「重构现实」的产物?
碎片蔓延开来,飞鸟下意识要扑上去,最终也未能抓住少年衣袍的小角。
虚幻的“世界”破碎,裸露出其下真实的土地、花草、树木、天空。
周围静悄悄的,只是多了些鸟叫虫鸣。更远处传来些微血腥气,那是日向拓哉与浪忍交战的战场。
依旧是在安全屋前,只是面前的一大片空地中,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飞鸟?”身后传来日向拓哉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他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日向绯原”的痕迹消失了,就像他从没来过一样。
飞鸟沉默片刻。
“不,没什么,我们走吧。”
她转身。
“回日向族地。”
*
亿万万光年之外,或许已经超脱这个宇宙、已经升维的世界。
玫瑰一样瑰丽的云彩在天地之间遨游,星河徜徉在天幕之间。白纱遮盖在白袍的“人”脸上,祂任由自己陷进柔软的云层中。
然后,突然满地打滚。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只能有两次机会!为什么被发现就不能过去了!我的亲亲老婆我的亲亲女儿……狗策划你不是人!!】
祂仰天怒骂,对天空竖起中指。
白纱被揉成一团,露出祂额头上一条竖着的细缝,遮掩着干瘪缺失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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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绝:怎么受伤的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