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在悲伤什么,或者在高兴什么。所有情绪在她脑中混成浆糊,然后像雪花一样飞散开。
望着飞鸟模糊的面容,她有些许恍惚。
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想起若是以前,她碰见这种事,都是去怨恨对手、埋怨族长的。
可面对和之前相似的场面,她这次却选择恨一个小孩、一个和她一样的分家。
为什么她不敢去恨族长呢?
因为……小孩没办法报复她,只能任人欺负不还手;可去传族长的谣言,族长是真的可能给她穿小鞋。
她怎么就忘了呢,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做出决定的人,她怎么就忘了呢……
她已经变得和这个世道一样恶心了呀……
*
“……”
飞鸟沉默地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
日向绯原蹭过来安慰道:“小飞鸟,别伤心,我们不管她……”
“不,我没有伤心。”飞鸟摇头,眼睛依旧没有聚焦地望着虚空某处,“我只是在想,我之前并不经常在族地里活动,怎么大家都对我这么熟悉?”
因为生病的缘故,她此生的前几年,都被父亲带着四处求医。至于住进日向族地,满打满算也就是近一年的事,还因为身体原因一般都窝在自家院子里。
可不论是头一次接受日向拓哉检测时那个道场里的日向族人,还是今天这位患者家属,甚至是日常生活中仅同她打个照面的人,她很确定她没见过他们,他们也不认识她。
但一旦看到她的脸,或者说她的眼睛,他们就会反应过来:
她是日向芳华的孩子。
她是“罪人”的孩子。
——她是罪人。
“这有什么?小飞鸟眼睛这么好看,认出来不挺正常的吗?”日向绯原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飞鸟轻轻笑了一声。
她没再管那个把滤镜开到无限厚,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傻的人,继续给云取换查克拉线。
云取看了两人一眼,默不做声。
他觉得飞鸟和那人的关系不太对,和那个患者家属的关系也不太对。
仔细想想也确实,他见的全是医疗部的人,没见过外人,飞鸟的眼睛在日向里又格外突出。
可只是因为眼睛吗?云取觉得还不至于。他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如果宇智波家里有一双白眼,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甚至是其他血继也可以,只要那孩子是宇智波家的崽。
只有千手。
唯有千手……他不能接受!
如果有哪个弟弟妹妹敢和千手家的谈恋爱,他绝对要把那死小子打断腿了也要带回来!
云取恍然大悟。
虽然没听说过日向家有什么仇敌,不过日向家嘛,是这样的。
只是保密工作做的好而已,正常。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感觉你自己说服了自己。”
飞鸟遣责地望着他:“不要想什么奇怪的事啊,我的人际关系可是很正常的。”
云取回以一个正经的微笑。
飞鸟看了他一会儿,欣慰地笑出来:“不错嘛,很有精神!精神面貌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看,说出来多好嘛,大家都是话唠,都愿意陪你说两句。”
她笑眯眯的:“医生的职责是救助病人,让你担心那么多,是我的失职。”
“我们都是同一边儿的嘛!互帮互助,多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