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之事,民间原就不多,世族大家更是亘古未有此事,无前例可循,需要操心的就多,可陛下已经下旨,也容不得他们细细去思量,只是也不好敷衍过去,陛下赐婚,附带着赏赐了一对玉如意下来,面子上怎么也不能含糊过去。
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牙也得办的漂漂亮亮的,起码不能面上怨怼,再惹得陛下不快,可奚招家里败落,亲戚只他一人,难不成从侯府出嫁,再进侯府?商量来商量去,干脆直接在侯府,等吉时到了出来拜个堂就算完了。
侯府里女眷就诸多此类的细节问题商量了一月,左不过没有章程可参照怎么也不能说他们错了。
婚礼之期便匆匆的到了,大喜的日子,侯府上下心里都是愁云惨淡,面上还要强打着精神说笑,老夫人也是强撑着,陛下下旨赐婚让自己儿子娶了男妻,这是陛下要让他们侯府绝后啊!
老夫人出身不俗,丈夫在外打仗,她便操持家里庶务,几十年来处事公允,从不偏颇,对庶子庶女并不苛待,家里姨娘庶子庶女都敬重她。
和老侯爷相濡以沫多年,哪怕她多年无子老侯爷也不曾动过休妻的念头来,她子嗣缘不旺,三十有三才生了个儿子,家里人都为她高兴,儿子过了一岁,老侯爷就上书请求先帝册封申稷为侯府世子。
老夫人这辈子为了侯府劳心劳力,不成想竟会落得这个下场,心中郁结,这大喜的红绸更是刺痛了老夫人的双眼。
两个外嫁的自小养在她身边的庶出女儿陪在她身侧,见她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只是这侯府中,正经的女主人唯老夫人,有些贵客须得她去才不算失礼。
“母亲,外面下人回禀说是秦国公夫人,武安伯府上的老夫人都到门口了,您得出去主持大局了。”
老夫人用袖口沾沾眼角,咽下苦涩,中气十足,“走,不能再让外人小瞧了我们威远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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