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栋沉痛的说道:“是啊!当日库溪骑兵从北城门攻进来,到处烧杀抢掠,城里一片大乱,好几处地方都起了火,都督府里也不幸被烧的乱七八糟,我们也是这两日清扫整理的时候才发现很多重要文件都被烧掉了……”
萧凌风平静地说道:“这库溪骑兵还真是奇怪,如果只是为了抢掠,应该去抢城中那些手无寸铁的商铺百姓才对,怎么会攻击重兵防守的都督府呢?”
微一停顿,他接着说道:“据我所知……镇东都督府距离北城门还有相当一段距离吧?库溪骑兵怎么会这么精准的攻了过来?”
他故意装出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而且……有重兵把守的都督府如此轻易的就被库溪骑兵攻破了,萧某倒是真的有点担心这里的防卫了……”
高士栋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萧大将军有所不知,当日库溪骑兵攻破北城门时,我立即将护卫都督府的大部分兵力紧急调往了北城门进行阻截,想来个瓮中捉鳖击溃他们,没料到被少部分刁滑的库溪人钻了空子。只怕库溪人也有趁乱骚扰都督府,向我们耀武扬威的意思。倒没有被他们攻破,只是闹得人心慌乱,都督府的差役下人也过于惊慌,救火不及时……唉!……这都是敌军出其不意,我们一时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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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风心中冷笑,心想这火起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他不动声色的说道:“原来如此,那实在是太不巧了。只是我奉皇命巡查军务,所有相关的屯田、兵籍、军饷钱粮、军械战马这些账册文件还是要照例查一查的,还请都督府众位同僚辛苦一下,尽快理一理,将这些文件尽速送到钦差行辕里来备查。”
镇东都督府的长史、司马和其他各曹相关官员都紧张的偷瞟了几眼高士栋。
高士栋冷静的笑道:“这是自然!不过就是要多花些时间准备,还请萧大将军多担待!萧大将军一路辛苦,咱们先不谈这些,大家喝酒……”
萧凌风微微一笑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心中疑虑重重。
云城是军事重镇,一向防卫严密。边境烽燧设有烽火台,城外各个关卡、要道口都有驻军把守,不知为何能让库溪人一路南下直打到了云城。就算是敌军出其不意,前沿哨所也不可能没有一个人前来云城报信,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他见席上众人都眼神飘忽,神色不定,此时倒不好再逼问的太紧,因此微笑着不再说话了。
高士栋见大家忽然都沉默了下来,又接着说道:“萧大将军,这次库溪人贸然进攻云州之事我们事后也是仔细调查了一番。因为这几年来边境一直相安无事,如今北方天气寒冷,边境烽火台里的士兵们麻痹大意,库溪人攻来时,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全都被灭了口,这才导致守军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
微一停顿,他继续解释道:“听闻今年冬天北方草原遭受暴雪灾害,牛羊马匹冻死无数,食物短缺。库溪国境内几个部落为此发生了冲突,库溪国大可汗一时不查,贺赖部首领带领合族兵士进犯我大宁,为的就是抢夺粮食和财物。如今库溪国大可汗已经上表向我大宁请罪求饶,愿意严惩贺赖部,只求还像以前一样,向大宁纳贡称臣。请罪表我已经派人加急递送进京了,想来不日就会有陛下的回复……”
萧凌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库溪人如今已经退回了大漠,边境暂时无忧,但是整个云州的守军如此不堪一击,绝对有问题。高都督频频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不愿他插手军务,如今只能先按捺住性子,慢慢严查密访再做打算。
略一沉吟,萧凌风笑着说道:“既然库溪国大可汗已经送来了请罪表,想必此次的确只是个意外,咱们倒也不必太过紧张……今日能够与众位相会,也是萧某的荣幸,来来来,大家共同举杯,我还要多谢高都督的盛情款待……”
顷刻间,席上众人不再谈论公事,萧凌风满面微笑的和众人喝酒谈天,聊些云州的风俗人情、气候物产等事,众位官员对他陪笑奉承,这场接风宴倒也是吃的热热闹闹。
***
次日一大早,萧凌风带着明春几人前去拜访孙邵将军。
进了孙将军的住处,就见有大夫正在为他的伤口换药,看起来他此番伤的不轻。
几人在旁边稍候片刻,等大夫诊治完后,这才发现原来都是认识的人。
给孙邵将军看病的正是京中百草堂的于南大夫和韩再两人。因为李林和孟子静进了京,他们二人便趁机出来游历,最近耽搁在云城的百草堂中。
几人互相点了个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于大夫和韩再见他们有公务在身也就没有多话,先告辞回去了。
孙邵将军一边穿好衣服,一边对萧凌风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如今你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奉旨钦差,骁武军的大将军,如此年轻就能到这个位置的,在本朝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今日你到我这里来是为了叙旧吗?只怕我如今是高攀不起啊!”
萧凌风听他话中带着讥讽,也不放在心上,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多年不见,我们一众兄弟确实是想来找你叙叙旧……不过我找你可不光是为了这个,陛下命我来云州巡查军务,我是特意来向你请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