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他不顾一切地透支着自己身体里的每一分力气，双手紧紧握住长刀刀柄，然后整个身体与腰腹同时发力，长刀的刀刃如同闪电般笔直地穿过了罹的头骨。

伴随着长久而又尖利可怖的惨叫声，罹的惨白头颅就像是被狂风吹散的灰烬一般，化为粉齑， 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身为这场战斗中大功臣的唐刀，也发出“亢啷”一声脆响，随即无力地跌落在地。

此刻的钟明尘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软绵绵地向后倒去。

在曦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不断地冒出黑雾。

尽管浑身上下都被各种负面状态所笼罩，但他依然能够凭借内心深处混沌中的一丝清明，下意识地接过钟明尘，将人紧紧地抱在怀中。

曦同样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他竭尽全力保护着钟明尘，然后与他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此时的榭林也瘫倒在一旁，开始暗自反思。

这次的掩护行动实在太过明显，恐怕以后再也无法继续与罹合作了，那份契约。。。

钟明尘感到筋疲力尽，他的大脑已经完全无法集中精力进行思考，只能无奈地放空自己，转而寻找身下的曦。

他双眼都没有聚焦了，整个人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一般，只是轻声开口询问：“都。。。结束了？”

垫在钟明尘身下当缓冲的曦，此时大脑的混沌之感还没有消散。

他原本被黑雾笼罩的意识，逐渐多出了无数道低声呢喃。

那些呢喃嗫嚅声，仔细听去，有时是一段恶毒的诅咒，有时又是骂人的脏话，偶尔还会伴随着尖叫声和哭泣声。

无数的声音混杂在曦的脑海中，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掰扯撕碎。

他最后的一丝理智神经也在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强忍着痛苦，回应钟明尘道：“我。。。不知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钟明尘听到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劲，费力地抬起头，就看到曦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他的眉心像是打了个死结一样皱起，似乎正在咬牙忍受着某种巨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