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觉得公府有娘娘和太子在,是富贵享用不尽,可谁知道我们的苦啊!”
语气一转,嘲讽道:
“娘娘要当个贤妃、贤后,死死管着家里人,哪朝哪代的承恩公有我们这么憋屈,子弟不能任实职肥差,连陛下赏的田地金银都时常推辞。”
“可家中往来交际、婚丧嫁娶,全都要体面,要大笔银子。”
“这般撑面子都是为了什么?”
“为的是娘娘和太子!”
一直沉默的承恩公终于说话了,他定定的望着癫狂的儿子,只觉从舌尖一路苦到心底,滋味难言:
“既知娘娘待家人严苛,你却还是犯下了这等大罪,让我如何救你性命?”
犯罪的太子表兄脸色大变,终于不再抱怨犟嘴,跪倒在地。
苦苦恳求父亲:
“父亲,你一定要在娘娘和陛下面前为我求情啊,我只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想着洪水不会那么严重,顶多冲垮一些房屋,谁知道,谁知道会那么大水。”
“还有,事情发生了以后我也弥补了的。”
他说自己捐了一千石的粮食,说买了不少灾民给吃给喝,说了很多很多。
到底是亲父子,承恩公心软了。
“你这个前世来的孽障啊。”他叹了一口气:
“为父会去求一求娘娘的,好歹家里从前不给娘娘添麻烦,只这一次应该可以饶了你的性命,不过其余苦楚肯定要受的。”
承恩公估摸着,流一千里,或者杖责收押几年。
等太子登基……不可想不可想。
“还要受这些罪吗?”
犯罪的太子表兄有些不情愿,他觉得自己被撸为白身,已经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百姓了,张了张口还是乖巧闭嘴了。
罢了罢了,先这么着吧。
至于偿命?
笑话,平民的命怎么能和他比。
知道自己性命无碍,太子表兄终于有心想起了那个害他到这个地步的人,问承恩公此人如何了?
“人已经去了昭狱。”
听到这里,还不等他欢喜承恩公便瞪了他一眼,语气复杂的开口:
“才到京城,许退之便从中运作,趁着谁也没反应过来把人按到了昭狱,谁也插不了手,护住了此人一条命。”
太子表兄一怔。
随后了悟其中微妙,如果李景淮不在昭狱……太可惜了。
“便宜他了,倒是有个好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