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去试图克扣一点什么的。
但李尚书……她不敢保证。
果然,前两次许玥连人面都没见到,户部其他人苦着脸找理由,什么外出公务、被阁老寻去了、陛下请召等等理由。
其实许玥没那么生气。
也不止她一个次次被放风筝,连天子内库那份都还没到手呢,她等人的时候,可见了几次宫中内监的声影。
不过,这次她找了个李尚书无法拒绝的理由。
水泥商卖的香饵,不信他不上钩。
所以这次终于见到了人。
“许大人,来来来,快坐。”
李尚书笑的无懈可击,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笑,这会儿毫不吝啬的给了许玥,一边说一边似真似假的抱怨:
“哎,这一天天的焦头烂额,京城的灾情刚刚平息了下来。”
“说起来,还多亏了民生署的帮忙,这几年不少穷苦百姓在棉布厂、羊毛线厂等地方攒了些银子,不然负担更重。”
前面两句话挺顺耳。
虽然也暗示了户部的穷,但还是照顾了客人的面子,夸了民生署的贡献。
许玥不紧不慢的等待下文,下一秒,来了——
“不瞒您说,可这些也是杯水车薪,江西那边又发了大水,还有乡野愚民被哄骗起了兵,这一来兵部要银子粮草去平。”
“还有明年的粮种、边军的军饷、俸禄……”
哭穷大法,永不过时。
这边,李尚书却是越说越心酸,也越说越理直气壮,他扣下银子是为了自己吗?
天地良心啊!
年年有人怨气十足的弹劾他贪污,以为他这个铁公鸡把银子都捞回家了,每次他都让人去查,敞开大门让人查。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最不怕的就是这个。
这些银子每一文都花在了国事上,至少从他这里出去的时候是这样的。
在李尚书顺势要谈起减一点给民生署制币的银子时,许玥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他,含笑开口道:
“难怪唐太宗有言,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朝中正是多事之秋,若没了李尚书的操持,这一大摊子事,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不,上天也有眼睛,倭国的银子不就来了。”
她敲了两下桌子,含笑的语气好似在开玩笑,但眼神却十分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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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书心知,不能混蒙过去了,便收起了诉苦的样子……既然没用,还费什么力气。
神情正色起来:
“既然说到这里了,明人不说暗话,这笔银子虽然不少,但光留在户部的不够,必须多留下一些!”
“您这是要抗旨啊。”
“抗旨便抗旨了,大不了让陛下狠狠罚我一顿,反正我这老皮老脸的,挨上几板子也没什么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