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天子心中一动。
又看了一眼离前方会元不远的一个座次,上面的贡士长相也极好,白皙的脸上冷汗微现,身体僵直。
特别是一点。
皇帝是臣子的中心,他看向谁,殿中在列的大臣,自然也会将目光移过去,许玥不为所动,从容不迫。
其他人,或者说心中本就虚的人自然不可以。
宋卿楼只觉四面八方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要将他从内到外剥开了,他实在忍不住的想,为什么要看自己。
是知道了建北做出的事?
所以看不起他,鄙薄自己,想看看那个“蓝颜祸水”是什么样子。
不,不是的,宋卿楼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的在心中反驳,为想象中的画面感到十分难堪和羞耻。
他的手开始颤抖了……
正在此时,试卷终于发了下来,一声开始,所有人坐的更端正了一些。
许玥先不急着看题目,将发下来的砚台中加入一点清水。
右手拿过墨条。
角度倾斜一点放在砚台里,左手牵着袖子,不快不慢的研墨。
少顷,一汪浓淡正好的墨汁出现。
她才抬眼去看卷上的题目,不似会试之题,殿试只考策论,且只有一道题目,但仅仅题目就有三百余字,贡士们需要据此写一篇两千以上的策论。
两千字其实还算少的了,总有人希望用卷换取胜利。
许玥记得,不知哪一届的殿试,有人从白日到黄昏,到最后,一共写了一万多个字,白纸都不够用了。
最后得了第几名,倒是没记载下来。
不过,想也知道,如果是状元、探花怎么可能不传为佳话。
然后狠狠的记上一笔?
没有……那就是名次不理想了。
今年的殿试题目是关于民生的,且不是炙手可热的开海,也不是许玥猜测的削世爵和税务问题,而是不大不小的一件时事:
——京城雪灾,上面详细写了雪深几寸,塌毁百姓房屋几何,多少人衣食无着……问该如何处理?
呼。
一阵小小的抽气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