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蓦然对上一双浑浊的眼！

老太太就站到他面前，正仰着头盯着他看，悄无声息！

因为距离非常近，宿予可以看清老太太的皮肤细节——

老太太褶皱里的那些黑点根本不是什么色素块，而是一个个很小的古怪文字。

这些文字充斥着极致的悲痛和悔恨，唯独没有怨恨，与诡秘的诅咒交缠在一起，构成了他闻到的美味。

A-级。

宿予后退半步，和食物拉开距离，手握餐刀餐叉，压抑着眼底泛起的兴奋和灼热，优雅地问：“有遗言吗？”

话落，铁盆里又亮起了火光，微弱的火光映着老太太凹陷的面颊。

老太太弯了弯嘴角，掉光了牙齿，偏厚的嘴唇往内凹陷，这一笑看上去非常瘆人。

“年轻人……”

她浑浊的视线下移，落到宿予的脖颈上，好似穿透拉起的校服，看到了那颗隐藏在布料下方的乌鸦眼球。

“你就要死了……”

老太太的气息断断续续，像破风箱似的刺耳，在雾气里飘出去很远。

李诺央忽然感觉有点冷。

“呵。”

她听到一声轻笑，没有情绪的笑，猛地打了个哆嗦，默默捂眼。

就在这时，那个老太太又开口了：“不只是你……那个好看的老师也要死——呃！”

老太太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扼住咽喉，提了起来，与青年平视。

清俊的面容上挂着骇人的病态微笑，“你再说一遍？”

老太太眉头皱了皱，双脚离地扑腾着，忽然间身上冒出了大量黑气。

伴随着“唰唰”声，她的毛孔中长出了密密麻麻的漆黑羽毛，而在那些羽毛的间隙中，竟是一颗颗骨碌碌转动的眼珠！

老太太从未想过伤害人类，因此并没有向宿予发动攻击。

她只是想挣脱那只掐住她的手，但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她的黑雾聚集到那只手上的时候，一层血雾浮了出来，两者接触的瞬间，黑雾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叫声！

那血雾在蚕食她的怨念！

老太太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神色骤然惊恐起来，“你……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