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土之上，终是再无半点草木。唯有那沉重的荒之气息压在林言的身躯之上，令后者寸步难移。所谓的身法，所谓的空间法则，在这荒之气息面前都成了摆设。即便林言用尽了力气，他脚下的大地，依旧在一寸一寸地塌陷。

而想要在这种束缚中解脱，唯有将荒之气息炼化。

但是，纵然林言已经尝试接触了很多次，这主动落在他身躯上的荒之气息却没有丝毫归顺于他的想法。这有着灵性残存的荒之气息，似乎并不认可林言。

这一刻，林言停下了脚步，他眺望着这片荒凉的世界，心中忽然升起了一抹悲哀。这里，在曾经必然也是一片充斥着生机的繁华区域，但因为圣域的入侵，变成了如今的荒芜。

“你难道，还想让这一段历史继续重演吗？”林言忽然轻声说道，也不知他是说给谁听。

“曾经已是曾经，而现在还是现在。不久之后，圣域将会再度降临人域……虽然很不低调，但没有我，人域必败。”林言继续说着，“当然，我对人域也没什么好感，我眼中看到的世界，是一个荒败、堕落、毫无规矩可言的世界。”

“贪婪、嫉妒、恃强凌弱，它们充斥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寸土地上。无论怎么去美化，无论怎么劝自己去接受，这些事情，依旧是如此令人作呕。”

书祖看着这一幕，嘴角忽然颤了颤。林言这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的对人族的厌恶，只怕不会得到这一位的认可。但同样，对林言所说之话他也并不否认……因为，这本就是世界的黑暗面。

“但是……”就是这时，林言忽然话锋一转，他的眼前，似是隐隐约约出现了很多身影，程前、明月、狄小小、妙语、妙柔、武薰……这些身影一一自他的眼前闪过，最后，停留在了古灵儿的身上。

这一瞬，林言轻轻一笑。

“因为有她们的存在，我愿意……去守护这个肮脏但又美丽的世界。”

“而你……”

“愿不愿意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呢？”

轰！

这一刻，狂暴的沙尘平地而起，将整个世界席卷。林言的身形，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显得格外的渺小，便如沧海之一粟。但，他屹立在这狂风之中，如一座丰碑，挺而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