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阁楼都雕琢着精细的龙凤纹样,设计之精妙远非同时代的建筑可以比拟,仿佛要破云而上、直冲九霄,即便是用鹤立鸡群都不足以形容它与周边建筑的差距。
如此看来,这在圣人时代的确称得上是神迹,只是为何会有些违和……是形态还是别的什么吗?
“……汾城东南接淮河之中,有乘水乘风腾空之势,千机塔属阳,不但定不住盛气,反而与大势相冲。”
而当他把心中疑惑与墨望清说了后,墨望清也抬头仰望那伫立于东西的两座高塔,语气淡然地说道,
“倘若换我来布局,定会将这尽数翻转,首先就将镇魔千机二者调换,也正巧弥补西南下水的缺陷,再将河道调节为九曲来水……”
“你还懂风水?”
云仙先微微挑眉。
“略懂。”
墨望清轻笑一声,
“小时候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玩意,为此还经常受父亲责骂,长大后,偶尔不务正业时也会看看。”
“好香。”
这时,云仙先听到身后的阿处喃喃道,他顺着这个巨大小孩的目光看去,果然追索到了沿街的小吃摊点,那里正飘扬着阵阵香味。
虽然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没什么吸引力,但对于一个常年呆在地穴的孩子来说,的确是一个足以让他垂涎欲滴的大杀器。
墨望清望着那死死锁住阿楚目光的红色串串,莞尔一笑:
“那是糖葫芦啊……阿处想吃吗?”
“唔……”
阿处的声音中满是纠结,但那种对糖葫芦的渴望已然溢于言表。
墨望清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些银子潇洒地丢到他的手上:
“去吃个够吧!”
阿处用力地点点头,独自一人向那卖冰糖葫芦的摊位走去。
那摊主正准备收摊,突然见到一个比三个他还要高的面具壮汉走了过来,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是肌肉鬼神寻他来索命了。
看着这相当喜感的画面,云仙先莞尔一笑:“你倒舍得,那些钱够买整个摊了吧?”
“阿处胃口大嘛。”
二人在河畔驻步,看着那摊主手忙脚乱地应付着阿处,身旁有河水相伴,其中倒映着的景物足以让人窥见岁月沉淀前的安详与繁荣。
“那么……说吧,既然你都特地把小孩支开了,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向他微微一笑:
“怎么?‘云兄’那么忙,想找你就一定得有事吗……只是出来放松一下啦,我也有好久没有这么惬意地跟朋友逛过街了。”
“在攻伐演练前?”
云仙先却对此表示质疑,
“说不定大鲁已经在暗地里为你们准备了一件大杀器呢,这样悠闲真的好吗?”
“这种东西怎样都无所谓吧?反正又没有意义。”
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黄昏之下,墨望清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云仙先有些诧异地伸出手摸她的额头:
“脑子烧坏了?还是被鬼上身了?”
“生病了。”
墨望清突然伸手将云仙先的手按在了额头上,微微地仰头,看着他的眼中闪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亮光,
“真的很难受啊……”
落日余晖,微风轻拂,少女的声音融于风中,彼时,镇魔塔的钟声响起,钟声悠扬,深沉隽永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
云仙先眨了眨眼,落日余晖照耀在他笑吟吟的面容上,没有选择回应,而是眺望远方。
墨望清神色变幻,最终恢复如常,轻声问道:
“我只是很好奇,最近你总是静悄悄的,究竟在暗地里盘算着什么呢?”
云仙先呵呵一笑,反问道:“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墨望清似是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嘲讽,然后问道:
“喂,云仙先,你相信命由天定吗?”
“……”
“命有三科,一为年岁,二为劫数,三为命运,此即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
墨望清悠然地诵了几段古语,声音透露出一种仙的超然与人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