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免礼吧。”
听到吩咐,朱盘烒的双手微微紧握,低着头的双眼中,目光逐渐冷冽。
原本,这样的尊贵殊荣,有他的一份,可如今却卑微至极。
他心中不甘!
再抬起头时,他面色恢复正常,笑着看向朱高爔,“殿下,得知你要来,盘烒已在辽王府准备好酒宴,为您接风洗尘。”
“哦,既然如此,那就给本王牵马引路吧。”
朱高爔坐在马上,手里拿着马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宁世子,眼中挑衅的意味十足。
居然让宁世子牵马!
这话一出,顿时惹得众人惊呼,就连身旁的纪纲都忍不住皱眉。
宁世子再怎么说都是皇室血脉,让其牵马,未免辱人太甚!
朱高爔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宁世子,似乎在等着他牵马。
宁世子朱盘烒也不甘示弱,看了过来,二人目光对视。
仅仅片刻,他突然笑了出来,“能为辽王殿下牵马,是盘烒的荣幸。”
说罢, 他就牵起马绳在前引路,让众人进入南昌城。
朱高爔坐在马上,盯着他的背影,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这位宁王世子,看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从被刺杀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来南昌后案子该怎么查。
当着众人的面,折辱宁世子就是第一步,倘若宁王有二心,儿子受辱他会作何反应?
他会忍耐,暗中积蓄力量,等到足以造反时,再爆发。
沉默会是他正常的反应,当年奉天靖难时,老爷子就是忍耐,靠装疯卖傻去睡猪圈,才成功骗过建文帝,成就霸业。
当然,也有可能宁王没有二心,因惧怕老爷子,也会选择沉默,这欺辱受了便受了。
除了这两种情况,还有第三种,力量不够前,宁王依旧会选择忍耐,但不会一直忍下去。
造反他不敢,那么又不甘受辱会怎么办,密谋害死让他受辱的人就行了。
朱高爔如今人在南昌,如果宁王绞尽脑汁,想让他意外死亡,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只要是死于意外,那么老爷子即便怀疑,震怒,他也不能拿宁王怎么样,否则便会引起众藩王的猜忌。
怀疑他是不是想跟建文一样,要削藩,给宁王来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样的话,奉天靖难的戏码可能再次上演,如今是永乐初期,老爷子天下坐的还并不稳。
这种种情况,朱高爔都分析到了,人还未进南昌城,查案便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