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儿。那道声音似乎消失了。久久未曾回音。只有温柔的夜风,轻抚过她那娇嫩的面庞。
“前辈,您还在吗?”
“我不在这吗?”
她吓了一跳,对面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剑目星眉,俊郎如春,正含笑看着她。
“坐吧。别紧张。我们都是一家人。”
那名中年人微笑示意她坐下。
“不错,我们组织几十年处心积虑发展培养,终于走出了一批天才弟子。不枉我一番心血。老程干得实在棒。”
那名中年人喃喃自语,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后来,他见对方一脸的莫名其妙,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看到你们成长起来了,本座心里高兴,瞎咧咧的几句。”
“前辈,为何在下觉得您好熟悉。我们是不是在何处见过面?”
“是吗?”
“感觉很久以前见过了。晚辈就是这种感觉。”
“对了,你会喝酒吗?”
上官云雷突然想要喝酒,笑着问她。
柳卓云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
只见对方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两个杯子,分别各倒一杯,递给她一杯。
“本座记得十几年前,曾到过总部训练基地。不知你那时是否在?”
柳卓云顿时愣住了,十几年前,当时她才十岁,那天阁主陪同一个自称是公子的人给他们讲过话。莫非,眼前之人,是...公子?
她整个身体在微微颤抖,手中酒杯不禁晃动起来,滴落了不少酒。
“这酒可是很稀有哦,掉落了可惜,有什么事儿先喝了再问。”
上官云雷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开玩笑道。
柳卓云脸红通通地闭眼将手中酒喝完。这酒儿,馨香四溢,沁人心脾。
她轻轻舒了口气,声音有些激动地问道:“前辈,莫非您...是公子?”
对于雷霆组织那些自小长大在其中的孩子们来说,公子便是他们的家人,再生父母,精神支柱。许多人曾梦想有一天能亲眼看到公子的真面目。关于公子的真面目,孩子们有了许多版本。总之,公子在他们心目是神圣伟岸的,无与伦比的人物。
上官云雷笑着继续给她添酒,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何以见得?”
柳卓云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斩钉截铁坚定地回答:“晚辈当年见过公子一面,虽未必是真面目,但声音绝对变不了。您就是公子。”
说完,便大口将杯中酒饮尽。红霞尽染,娇媚层生。
“你们怎么看公子?他是不是非常混蛋,亦或冷面无情?”
“住口。不许您如此诋毁公子。若非,若非,您对晚辈有恩,在下只能对您不敬了。”
柳卓云忽然低吼道,尽改方才害羞娇媚害怕的模样,双眼通红,手中杯子剧烈抖动。
“怎么?不允许本座讲他吗?这几十年来,他除了给钱,何曾为雷霆出过一份力?骂他是混蛋算是客气了。”
中年人谈谈评论道,语气似乎有些轻蔑。
“住口。”
柳卓云猛地站起身,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柄剑,眼睛通红地狠狠看他。
“您可以骂晚辈,可以诋毁任何人,但绝不允许您如此辱没公子!即便在下实力不如您,如果您再三诋毁公子,晚辈只好以死相陪了。”
好刚烈的性子,知恩图报的真女子。不枉雷霆多年的努力培养!有如此弟子,何愁大事不成?
中年人见她如此激动,只好摆摆手,示意她重新坐回来,笑道:“看来,公子在你们心目中分量不低啊?”
“再生父母!”
柳卓云骄傲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中年人一边倒酒,一边问了她这些年在金元宗的修炼情况,不时点评指正她存在的问题,特别是今天那场比赛的表现,让他非常不满意。作为剑修,拥有强大的肉身基础,必须要有一往无前、死而后生的勇气,剑法和境界是其次。剑修是疯子,而且必须是疯子。畏首畏尾,不配作为剑修。
她问对方,何为剑意?她非常苦恼,多年参悟,始终未曾感悟到剑意的存在。
中年人反问她,剑是什么?
“剑是杀人利器。”
柳卓云想了想,认真回答。
中年人摇摇头,手指尖忽然闪出一柄小剑,晶莹剔透,闪闪发亮。那剑极为普通,气息纯朴,毫无一点杀意泄露。
柳卓云痴痴地看着他手中小剑,叹了口气。
“你回去好好想,何时想通了。剑意自然出现。”
柳卓云主动给自己杯里倒了酒,连续喝了三杯,然后,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些结巴道:“前辈,不管您是公子还是他人,晚辈当着您的面发誓,十年悟不出剑意,就二十年,三十年。为了公子,我必须悟出剑意。”
这妮子有点醉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柳卓云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睡着了。
月光温柔。
洒落在一个背影之上,怀里抱着一位姑娘,飞驰而过。
姑娘正枕着月色,酣然入眠。
甜蜜的笑容,喃喃自语,重复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