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渡远撑着太阳穴,眼下有两道淡淡的乌青,上半身衣襟敞开,李逢生扯开纱布,赵亦寒给他一边上药,一边道:“你这伤左一道、右一道,挽君到时候见了可要心疼坏了。”
桑渡远听到奚挽君的名字,心尖上都紧缩了下,眸底是淡淡的黯色,“好久没给她写信了,她应该会担心的。”
“现在战事吃紧,挽君惯来都懂事,可以理解的。”
赵亦寒换好药,也叹了口气。
几个人心里都是有牵挂的,然而,上战场的人,心中无牵挂,才能奋勇杀敌。
“这场仗,也不知道得打到什么时候。”李逢生坐在一边,面上也有些恍惚,看向了大帐外,“雪下得越来越大了。”
“得赶紧结束才行。”
桑渡远深吸一口气,周围弥漫着冰雪的凛然之气,没有半点他心心念念的清甜花香。
“阿奚和孩子还在等我回家。”
“这雪要是封了城,我们进不去,京城里的人也出不来。”赵亦寒眯起眼,眸底都是复杂之色。
像赵显深将开国伯和百姓吊在城墙上的事,只可能越来越多。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京城就这样沦陷。
百姓们、朝臣们、还有父皇母后,都还在京城里,等着他救他们出来。
“今日赵显深主动退兵,不对劲。”桑渡远忽然提起。
赵亦寒与李逢生对视了一眼,问道:“赵显深就算是去大辽调了兵,据我们所知,数量比我们多不了很多,他应当是害怕乌蒙王和大辽黄雀在后,若是勉强灭了我们,他们还能不能活下来,这是个问题。”
桑渡远沉吟了声,看向帐外驻守的兵士,“去找侍卫长,让他盯紧大营。”
兵士连忙点头,“是,将军。”
“你觉得赵显深会派人来大营?”
赵亦寒皱眉,“他胆子有这么大吗?”
李逢生沉思,“阿远向来比我们想的要长远些,光是赵明煜一个人还好对付,赵显深城府深,阴招也多。”
赵亦寒颔首,“你们这段时日比我累多了,还是先去歇息吧,我来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