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是庄姨的女儿,他还记得幼时,庄姨待他是何等温柔体贴。
如今庄姨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却被人如此糟践。
【她一个小姑娘被家里人欺负成这样,可见奚家真他娘是个虎狼窝!】
奚挽君扯住唇勉强笑了笑,虎狼窝这个词,倒的确形容很恰当。
卿扶凤听着浑身血液都燃了起来,若不是今日未佩剑,她一定要亲手将奚桦这个狗男人斩了!
庄绝英在世时,帮着奚桦从一个穷书生,一步步走到中书舍人。
他却狼心狗肺,绝英的尸体都没凉就令娶他人,还这般苛待绝英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奚桦,你他娘还算是个人吗?你对得住绝英的在天之灵吗?”卿扶凤忍无可忍,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过去。
奚桦脑门出血,整个人还处于恍惚之中,奚挽君自小乖顺,从没向他说过这些。
每每他问起奚挽君过得如何,她只是淡淡说好。
奚明珠年幼爱撒娇,他便想着多疼爱些,对这个大女儿,的确少了些关爱。
但蔺黛素来说将奚挽君养得好,后又将蔺家婚事给了她。
他自然也就相信了蔺黛。
可若蔺黛说的是真的,奚挽君说的又是什么?
“父亲,我可以用奚明珠穿过的衣裳,可以捡她用过的钗环脂粉,但绝不会嫁她睡过的男人。”奚挽君往日温婉谨言,如今说出这种话已然是豁出去了。
蔺羡之皱紧眉,“挽君,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风言风语,我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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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桑渡远面上乍现寒光,忍住要踹人的冲动,冷声:“既然你说自己是无辜的,那叫大夫过来。”
“羡之品德贵重,明珠更是被我教养得体,从不会逾矩半分。”奚桦不悦出声:“小侯爷,奚家家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他说得对。”奚挽君擦掉眼泪,看向厅外赶来的汪妈妈,“汪妈妈,去叫大夫过来。”
汪妈妈在厅外听了半天,早已义愤填膺,“是。”
“不行!”奚明珠骤然起身,引起众人目光,解释的声音越来越虚:“我一个清白的女儿家,此举岂不是玷污了我的名声。”
“是啊!”蔺黛挽着奚桦,“主君,您是知道的,明珠乖巧,怎么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摆明了是奚挽君要谋害姊妹。”
蔺黛这是装也不装了,直接将脏水泼到她身上。
“挽君,你不要太过分了。”奚桦犹豫后,还是狠下心训斥。
奚挽君冷冷看着他,头也不回道:“汪妈妈,一并将官府的人叫过来,若今日大夫说奚明珠没有怀孕,我自行入狱,担了这谋害姊妹的罪名。”
“奚挽君!”奚明珠尖叫一声后忽然捂住小腹,额头在一刹那间泛起白汗,痛得不行。
蔺黛慌了,眼尖瞧到了地上蔓延开的血迹,大惊失色。
“明珠,明珠!”
直到这一刻,奚挽君的心才真正落定,可随之而来的不是畅快,而是一阵刺骨的冰凉。
蔺羡之,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从前的温柔情深,如今全化作了锋利无比的枪刃,扎得她心脏心血直流。
痛彻心扉。
奚桦纵然是再糊涂,也明白奚明珠状况不对劲了,连忙请人叫大夫过来,一并让卿扶凤与桑渡远先走。
卿扶凤是经过事的,一瞧奚明珠便知道是大出血了,哪里能这么轻易放过这好机会,逼道:“奚桦,你若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