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思远虽然年轻，可有一个特殊能力，那就是察言观色。

周廷儒提议之后，皇帝却轻紧了下眉头。

甚至，迟迟没做决定。

这说明什么？

说明周廷儒提议，和皇帝心中所想差的甚远。

“说清楚……”

“敢问阁老，方腊是哪国人？”

“宋人。”

“他造的虽的反？”

“你这是偷换概念。”

周廷儒可不是老糊涂，哪能让卢思远忽悠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方腊能造宋国的反……”

“你错了老先生。”

卢思远呵呵一笑，打断了周廷儒：“以阁老所言，没有不是君主，只有不轨的臣子对嘛？”

“你……你什么意思？”

周廷儒脸黑了。

这个话，他可不敢回答。

毕竟洪武大帝，就是造反成功，建立了明王朝。

“没别的意思，就是在想阁老的意思，照您这么说，大明应撤了国号，将龙椅让给前朝，毕竟没有不是的君主嘛……”

“放肆！”

崇祯脸色一沉，怒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小卢爱卿，朕念你年幼无知，便不治……”

“不可陛下。”

“臣有罪，我大明依法治国，依德安民，臣犯下诋毁太祖皇帝之罪，按法，应诛连三族，反卢氏族人永世为奴。”

“……”

卢思远义正言辞的话，听懵了所有人。

啥情况。

掉脑袋还有抢的呢。

卢象升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

然而。

崇祯却笑了，赞赏的看了眼卢思远，接着有看向周廷儒：“周阁老，你的意思呢？”

“臣……臣……”

周廷儒咋说，卢思远这小孩，所有的话，都是延伸他的意思。

若真依法治罪，周府也不用跟着完蛋。

况且。

卢象升这老家伙，刚立大功，还封了一等侯。

“老臣失言了。”

周廷儒认怂了，撩起官袍跪了下来：“小卢大人言之有理，方腊谋的是宋国的反，在皖地归于我朝之后，方腊便醒悟，率军配合我军全歼匈奴……”

“也没这么夸张。”

周廷儒还没说完，又被卢思远打断：“方腊造反是死罪，可摔皖地投靠是公，两抵不赏不罚，也是我朝公正治国的理念，后方腊率军大战匈奴，虽有立功表现，可也是仰仗明军神威。”

“哈哈~”

“不错，不错。”

崇祯不掩饰了，大笑着看向卢象升：“卢爱卿，你有一个好儿子，朕也有一个公正的臣子。”

“谢……谢陛下……”

“卢卿听令。”

“老臣在。”

“小卢爱卿句句是真理，朕命你，不可对其惩罚。”

“这……臣领旨……”

卢象升能说啥，虽说脸上不太情愿，可心里却乐开了花。

“都起来了。”

崇祯一挥手，抽身坐在龙椅上，接着看向方腊：“封方腊神威将军，统领京师三营，令，撤销方腊忠勇伯……”

“伯爵？”

听了崇祯这话，百官才反应过来。

皇帝不是要打压方腊，而是要重赏。

真该死。

周廷儒这老糊涂蛋，怎么就没看出来，白白的让一个小儿出了风头。

不过。

卢思远这么一闹，方腊的爵位没了，但却更和崇祯的心意了。

“臣方腊，叩谢天恩……”

心情如过山车的方腊，此刻终于把提着的心放回肚皮里。

同时。

方腊也在揣着，失之交臂的伯爵，究竟有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