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是什么,死……吗。]她咬住嘴唇。
荣霄飏:[生不如死。他起码背负你外公外婆两条命,还有你妈妈的半条,他得承担这个责任。]
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紧了双眼。
手机振动,她咬住牙关重新睁开眼。
[既然来问了,就努力接受所有的可能性吧,命运就是这么残酷的东西。]他的劝解又是这么客观冷静,却奇异地具备着某种强大的力量,瞬间就将她纠结杂乱的情绪压下去。
[我知道了。]她回完消息收起手机,下车,上楼。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苍嘉而平静地自修、练嗓、练琴,然后在假期结束前回到了学校。
她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就过去,这预判隔天上午就应验了。
第一堂课下课,苍嘉骏和苍嘉兰出现在她的教室门外。
苍嘉兰明显是连哭了好几天,眼睛肿得不能看,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比苍嘉而一个月前离开苍家时还要凄惨。苍嘉骏稍微好些,大约是抱持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信念,目光里透出一股子硬顶的倔强,这气势却被挨了揍一般的黑眼圈减弱了不少。
苍嘉而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唱这出双簧,只因为她从小就避事,不愿意成为他人看热闹的戏码。她甚至知道他俩各自的立场和角色,哥哥肯定要来硬的,会说她苍嘉而一天是这个姓,就一天跟苍家脱不开干系,就有责任跟自己的亲人同甘共苦,何况她还是嫡女;妹妹当然是来软的,哭哭啼啼卖惨,求她原谅他们以前的任性,他们只是嫉妒,不是真的想要害她,求她不要计较他们的不懂事。两个人打定主意要拿捏她,双管齐下、软硬兼施、唱作俱佳,最后无非就是想要她去跟荣家开口,请荣伯伯放过苍家,放过给她一半骨血的这个姓氏——这是他们的目的,更是苍一骁的目的。
她知道他们等着,指望她像过去那样一脸忍耐地走到教室门外,叫他们去僻静处私谈,但现在,她不是那个苍嘉而了。
他们既然要演,那就让人看个够,她也可以坐在观众席喝茶嗑瓜子,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