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姑再喊了一遍:“爹,娘,我是冯姑,我回来了。”
说完,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十六年未见,当年稚气未脱的少女,变成了一个中年女人,但面貌还是能认出来。
“冯姑?你没死?你还活着?”
她娘终于从愣神中缓过来,开口说道:“家里人都以为,你跑到外面,不是饿死,就是被人给打死了。
要不然就是被歹人抓住,卖到了哪里。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还能回来。”
冯姑擦着眼睛:“嗯,我活着。”
那个从小教冯姑练习功夫的爹,站在那,不动不说话,好像被这个意外给弄懵了。
一个青年男子听见院里的对话,急忙从屋里出来,他是冯姑的弟弟冯树。
冯姑和冯树,姐弟两个只差一岁。当年,就为了给十五岁的冯树定亲,为了聘礼,爹娘联手,把冯姑推进了火坑。
冯树身后,跟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是冯树的妻子,她比冯树大四岁。
不知道是她离开的第几年,他们成的亲。
冯姑的娘道:“进屋吧,坐着说话。”
冯姑进屋,见屋里两个男孩,又瘦又小,衣衫褴褛,站在墙边怯怯地看着她。
冯姑的娘说道:“你侄子,两个大侄子呢。”
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冯姑,希望她能给两个大侄子拿出些碎银子出来。
冯姑不是十六年前那个为了家、被卖掉都不反抗的冯姑了。
她要看一看,品一品,才能决定银子给不给,不能一见面,就啥都往外拿。
冯树和他妻子都跟进了屋,冯树问:“大姐,外头那匹马——”
一匹马可值不少银子。
她娘急忙接过话茬儿:“对对对,那马是你的吗?”
隔了十六年没见面,不问她砍了人后,逃到了哪里,是怎么活下来的,却先问那匹马。
冯姑心里一凉:难道她都不如一匹马?
冯姑不动声色,“马是我借的,明天就得还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