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桃急忙问:“华姐,刚才管家说,老爷没了。他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就没了呢?是生病没的?”
华姐摇摇头,声音压得很低:
“跟老爷去京城的随从们说,老爷刚到京城,朱承望造反的大军就到了。
京城四门都关了,生意没得做,老爷和他的朋友们,夜夜宿在花街柳巷。
这还不算,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在大街上调戏兵部尚书家的小姐,被衙役抓了,扔进大牢。
进去前,还挨了尚书家佣人一顿狠打,带着伤蹲大牢,没有药,饭也吃不饱,心里头窝火,年纪又大了,可不就病大发了,这不就死了。
人死了,官府才通知外面的随从们,把尸体给了他们。
他们雇车往回拉,眼看要到了,先派人回来送信,二老爷也来了,带着几个少爷都去城外迎灵车了。”
华姐叹息一声,看着水桃道:“咱们在孙府,身份都是“姑娘,”连个妾都不算。
这两年,夫人待人倒是不错。但是,那是老爷在,现在老爷不在了,不知道夫人会怎么待咱们。
或许打发回娘家,或许卖掉,也或者许给府里的佣人,这几种我都不想选择,担心着呢。”
华姐看着水桃:“你有啥打算吗?”
水桃摇摇头:“没有。”
嘴上这样说着,水桃心里乐开了花:怎么没有呢,我让孟海龙给我租个房子,我们姐妹共事一夫,不就得了?
以前孟海龙怕他娘夺了他管理大酒楼的权利,现在他站稳脚跟了,也不怕了,就算那老妖婆子知道了,也不怕了。
前边传来哭声。
华姐拉了一把水桃:“快别发呆了,可能尸首拉回来了。咱们出去,这个节骨眼上,不能人怒夫人。
不然的话,虽然都可能被卖掉。”
水桃才不怕呢。
想到以后再也不用陪变态孙坚睡觉,水桃费了挺大劲,才把脸上的笑意隐藏好,跟着华姐回到了孙夫人屋里。
孙坚的尸体装在大棺材里,拉回来了。
天气这么暖,早就腐烂,有臭味从棺材缝里往外钻。府里所有的人都带上了孝布,哀嚎声响起。
但真哭的,除了孙坚的原配夫人和儿孙们,也就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