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活一听乐了:“哎呀陈澜,没看出来呀,你比我还狠呢。走吧,杀骡子去。”
陈白活说完,起身就走。
“白活大哥,你拉我一把呀!”
陈白活伸手把陈澜拉起来,嘴里数落着:“你瞧瞧你这熊样,一把刀就把你吓得站不起来了。
哎我真奇怪了,当初你成亲,你老婆脱了裤子,把没把你吓不行了?你快给哥哥说说,让哥哥解解闷子。”
陈澜也不吱声,只在心里骂陈白活的八辈祖宗。
两个人一前一后,从陈白活家出来,直奔陈澜家。
骡子两条后腿都断了,就算不被缰绳拴着,也跑不了。它卧在地上,脑袋被迫仰着,一声接一声悲鸣。
陈白活进去没一会,骡子的悲鸣声就停止了,接着一盆黑红的血端了出来——
陈白活把死去的骡子从棚子里拖出来,看着陈澜说:“晚上太冷,你先在院里点一堆火,我给骡子扒皮,卸肉。
你敲着锣去村里走一圈,吆喝吆喝。如果你想整个骡子都留着吃,就当我没说。”
村里不管谁家杀了猪或者牛,都是拿着锣敲,满村走,一边走一边吆喝:“谁谁家杀猪啦,有买肉的赶紧去,去晚了就卖没啦,当当当!”
正因为有这个沿袭了多年的习惯,陈白活才让陈澜敲锣去村里吆喝。
天彻底黑透了,陈澜在院里起了一堆火。陈白活拿着一把刀,在火堆边忙活着。
陈澜拿着锣出去了。
等到月亮挂上树梢时,一头骡子被千刀万剐,分割成上百块,被很多人拎回了家。
连着荒年,家家吃野菜或者白菜,实在吃赖了,听见陈澜敲锣卖骡肉,就算躺下打算睡觉的人,都起来奔去陈澜家。
绝大部分人家都是赊账,只有很少的人给现钱。如果不赊账,根本卖不出去。
陈澜杀掉养了多年的老骡子,却没给他老爹和光棍子送一块骡子肉,也没给孙氏家送。
孙氏虽然帮刘桂娟治了髋骨,却没给留下些免费的药,不管是陈澜还是刘桂娟,心里都是恨的。
他们恨孙氏救人治病不彻底,他们自己身上的毛病半点看不见,这就是他们这类贪婪人的人性。
陈澜把骡子杀了,孙氏当天晚上就知道了。
一家人也都没想去买骡子肉,也没在乎陈澜一点都没给他们送,家里不缺那一口肉,就是缺,去镇上买就得了。
买不起,可以不吃,也不奢望别人给的东西。
当天最让孙氏在乎的,是水灵的匕首,看着特别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