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绣川琅顽皮,对读书习字并不用心,时常会写错一些字的笔画,绣川圭倒也没有太过责备,而是反复地教导于他。
后来,绣川琅便以此与父亲做起了文字游戏,进而逐渐发展成为,只有他父子二人才能看得懂的密语。
“孤的琅儿,他……还活着么?”绣川圭酝酿良久,才颤抖着声音问出此话,显然是害怕再次听闻什么噩耗。
“还行,应该是死不了,不过他身中奇毒,十几年也未能解,还因此容貌大变,不敢回来见你们。”
杨不易语气轻松,神态安然地答道。
绣川圭听闻此言,强忍住波澜起伏的心绪,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用衣袖擦拭着眼中的浊泪。
他口中犹自喃喃道:“便是容貌大变又如何?依旧还是孤的琅儿,绣川的储君,十五年了,为何不肯回来?”
杨不易道:“也不光是这样,他让我告诉你,朝中恐怕有人要对你和他不利,当初他失踪,便很有可能是此人布的一个局。”
绣川圭突然振奋精神,面色冷峻,肃声道:“谁敢坑害吾儿?孤叫他碎尸万段!”
杨不易撇着嘴,轻“嘁”一声,应道:“老人家,我看还是算了吧,就别在这儿‘提着喇叭敲鼓——自吹自擂’了!”
“绣川千星那老儿,把您和您孙女,都欺负成啥样了?你把他碎尸万段一个给我瞧瞧?”
杨不易想着,绣川琅被逼在苍隼岭十几年不敢露面,而自己明明是高高兴兴来天罗城娶媳妇,却也被逼得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混进宫来,才得以见到绣川王,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绣川圭一时被杨不易怼得噎住,说不出话来,“朝堂上的事,你不懂。”
“我当然不懂!”杨不易立即接口道,“不就一个绣川千星吗?你就是把他杀了,又能怎样?怎么容他嚣张到此时?”
绣川圭冷哼一声,道:“如今天罗城二十万禁军,他两个儿子便掌握了十几万,就剩下一个宫城卫,孤尚且不一定指挥得动。”
“陌光利那老东西,也是首鼠两端,打着看碟下菜的主意,孤又岂会不知?”
天罗城禁卫军四卫,监门卫全是些老弱残兵,根本指望不上。神翊卫和玄策卫又在绣川旻和绣川昱手里。
身为军枢院枢密参军,又兼任宫城卫指挥使的陌光利,虽是绣川圭一手提拔起来的,近些年也与古川佳也,眉来眼去勾勾搭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