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腰上皆是指痕。

细看还能发现几处咬痕。

胡闹几场后，天色彻底划上黑幕，星子点缀其间。

饭桌上，姜沁咬着小笼包安抚自己饥肠辘辘的五脏六腑，顺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王爷，我进宫后观察了好几天，觉得当今皇帝并不是贤能者，甚至说一句昏君也不为过，王爷为何还要如此效力，当真是兄友弟恭吗？”

她歪着头，澄澈的眸子里天真烂漫。

这种大不敬且含有挑拨意味的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周晏洵第一个念头便是在试探他什么，但由姜沁说出来，他只会觉得她是真的好奇。

“为什么这么问？”

见姜沁眼神看向炙鹿肉，周晏洵给她夹了一块。

姜沁笑眯眯的咬了口鹿肉，含糊道：“前段时间的洪灾导致民生哀怨，发落了不少官员才堪堪平息民愤，王爷当时经过姑苏，想必是从蜀地刚回来吧，得民心者多助，王爷没想过顺应民心吗？”

没想过取而代之自己登基当皇帝吗？

周晏洵想过。

当初先帝驾崩，他人在边疆平息敌国未能赶回京城，少年意气风发的他是先帝最得意的儿子，也是最早封王的一个，就连先皇后所生的现皇帝在那时被他的风头所压也不过是个区区皇子而已。

周晏洵壮志满满，以为自己多拿下几次战功就会成为太子，再成为守护周国的皇帝。

可当他摘下敌方将领的首级，捷报还未传回京城就被告知先帝驾崩，传位于皇后之子周晏楚的消息，他被摘了桃子，成了嫁衣。

又或者先帝从未考虑过传位给他，从头到尾属意的都是周晏楚一人，一切皆是他的妄想。

但这怎能让人甘心。

他提刀杀回京城，刚进宫门，成了太后的先皇后就给他跪下了。

皇后只有一个儿子，也知道自己儿子不堪大用，可登基已成事实，圣旨造不了假，她乞求周晏洵可以看在她的养育之恩的份上辅佐周晏楚。

还愿意把太后之位让给他的亲母妃。

然后当着周晏洵的面，自戕身亡。

不管过了多少年，周晏洵都会记得那个场面，每当恨不能杀了周晏楚时，先皇后哀求哭诉的脸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人人都道摄政王铁血狠厉，无人知他不过也是个期待被爱的人。

他很羡慕周晏楚，羡慕有那么多人爱他，为他铺路。

“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