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偏见从不是她所畏惧的东西。”鲍奇羽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骄傲,“她才不会怕那些。”
“你 ……”话不投机,柏长清冷笑一声,“我也想看看世间第一位女仵作是不是就诞生于你鸣沙县。”
“下官亦想知道。”
第二日阅卷开始。
八位考官阅四十二份试卷,实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意思,但是因着舞弊风波,他们八人万分郑重,四位州府仵作和三位考官审阅试卷,后由刑讼师爷进行复核,他们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分出优良中下,后又花了一个时辰将文试、实考成绩汇总,誊写出合格名单上报给高陆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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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甲等处刑昭昭的名字,高陆远陷入为难之中。
虽无规定不许女子参加仵作考核,但他并不希望世间第一位女仵作的令牌由他签属。
世间第一位女仵作,用脚趾头想也知会引发怎样的风波,他为官多年只求稳妥,实不想当这出头鸟。
若是没这舞弊风波,若是没这么多人关注,他有无数种办法能将刑昭昭的名字自合格名单上抹去,可是现在……他的目光略过阅卷诸人,这几人低垂着眉目,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模样,都不想趟这趟浑水。
“你们将试卷取来本官看看再说。”
高陆远身为知府,执掌一府的刑讼,自然并非门外汉,他草草翻阅了一遍所有试卷,唯有刑昭昭的卷子让他眼前一亮,他便是想昧着良心挑毛病,也很难说服自己。
毕竟参加仵作考核的这些人,他们的文化水平比不得像他这种正经的读书人,所以眼前的这堆卷子,大多字迹不堪,言语不通,错字满篇,唯一能入眼的只有刑昭昭的字,虽然说不上多漂亮,但至少一笔一画十分的工整,答案也是条理清楚,言之有物,好过其他人太多。
“这女仵作……”他故作沉吟去看众人表情,下面几人都是事不关己的超然姿态,他心中有气,脸上却挂着冷笑,“本官虽执掌一府事宜,但论起检验死伤却比不得在座诸位,诸位都是仵作一行的老行尊,既然你们都认为刑昭昭有资格成为仵作,那么本官也不会毁人前程。”
他提笔在审核处签上自己名字,“各位阅卷大人也签上姓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