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鱼,像是牛呀羊呀猪呀,凡是有脊椎的都行。”刑昭昭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人也行。”
看着木盆里被一招毙命的鱼,几人默默移步后退拉开了与刑昭昭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张虎收起被惊掉的下巴,抬手竖起一个大拇指,“女侠,好身手。”这种知识学武的师父也教过,他怎么都没想到能用来杀鱼。
刑昭昭放好了针,腼腆笑道:“这有什么,很简单的。”
眼前人还是那个秀美温柔待人友善的小姑娘,几人慢慢收起惊惧投身到刮鳞事业中来。
“听说赵婆子是衙门里的仵作?”韩玉琴问。
“赵婆婆也受雇于衙门,专门为女子验身,也勘验女尸,做的也是仵作的活计,不过却不叫仵作,他们管她叫坐婆。”刑昭昭解释完,才发现不对劲来,“明明是做一样的活,就因为是女子所以连称呼都听着像儿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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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几个女人同时都沉默下来。而此时房中唯一的男子张虎,有种被针对的感觉,他挠挠头,憨笑道:“我家夫人说过,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却也不必妄自菲薄,自己看轻自己。别人越看不起你,你就越要争气给别人看。我悄悄跟你们说,我也在衙门呆过,大家私下里都说赵婆婆验尸的手艺可不比钱团头差。”说罢他捂住嘴,“你们可要帮我保密,千万别说出去,我怕钱团头揍我,那老头子喝下二两黄汤就连天王老子都敢打。”
张虎说完跑了出去,膳房里又剩下她们四个女人,她们一边刮鳞一边聊着闲话。
“那赵婆子真是了不起。”韩玉琴手脚利落的刮鳞剖腹取内脏,语气很是感慨。
年轻的刘秀禾语带畏惧,“她……她……我也听过她的事迹,四里八乡有女人死了,还请她去给穿衣净身,每次都会包个大红包给她。”
“死人有什么可怕?能比活着被人欺负还可怕?”韩玉琴四十多岁年纪,也是死了夫君又没儿子的苦命人,尝过人情冷暖,最知什么可怕。
“可是……和死人混在一起,这也太不吉利。”
“秀禾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刑昭昭霍然抬头,直视着讪笑的刘秀禾,一张粉白的俏脸气得通红,“哪个女子不盼着娘家强势,夫婿人品贵重知上进,儿子平安健康的,赵婆婆没有遇上,并不是她不想遇上。世人都轻贱她,以为她一个女子失了夫君儿子,再无立足的可能,但她不偷不抢靠着手艺养活自己,和咱们这给人做饭换取银钱又有什么不同?死人不吉利?死人有什么不吉利?咱们以后也都会死,这有什么可怕?再说了她遇到的都是被人害死的可怜人,赵婆婆却能凭着蛛丝蚂迹帮她们沉冤得雪,她做的活计,可比咱们重要的多,也厉害的多。”
刘秀禾年轻脸皮薄,被个小丫头一顿抢白,面子觉得挂不住,声音也尖利起来,“你说的这样好,却宁可窝在这里烟熏火燎的煮饭,也不愿跟着赵婆子学习当个坐婆,我可听说她曾有意教你的。你还是也嫌弃她。”
刑昭昭手里的鱼朝着刘秀禾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