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羽钟啊,他既是悲观的雨中,他又是在做梦的鱼中,他知道了自己必将经历苦难,又总是幻想着名扬天下。

我自己既是现实主义者,又是理想主义者,因此我麻烦是双倍的,我在现实中困难重重,在理想中常常失落。

前些天有读者问了我写作的动机,我想了很久,在许许多多的答案中找到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不是理想,不是信念,大概就是纯粹的功利心。

说白了,就是心底里的那几分不甘,我总认为自己是块美玉,不敢加以雕琢,却又偏偏孤芳自赏,于是自认是怀才不遇,既然考场总是失意,那不如在另一个领域去闯闯,至少让那些从未正眼看过我的师长好友,刮目相看一番。

这便是我写作的初动机,也不知是为何,写的愈久,愈是失望,总想去写些不那么轻浮的好词好句,最后还是写不出能上台面的词句。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那便是喜闻乐见的拿来主义了,只能从自己喜欢的诗人那里找找符合自己胃口的诗句,搬来几句,好丰富一下我贫瘠而肤浅的文字。

读过我的小说的,看到卷末的,甚至读到作者的话的读者们,都是素未谋面的人们,我很早的时候一直致力向着身边的朋友推荐我的书籍,只是慢慢久了,便作罢了,毕竟人的喜好各不相同,我写的也是小众的作品,想到这,我便也释怀了。

身边的伙伴,室友甚至是要好的同学,他们大抵是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是我却再也没有透露过一次我的书名,哪怕是他们主动询问,可能是不自信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写了些真心话,有些羞于启齿吧。

而现实中常常混在一起的陌生人们,我还是对他们敬而远之了,我不奢求他们的理解,更是害怕他们的同情,说到底,人类还是可怕而恐怖的生物,与他们在现实中相处,真是需要如同伴虎一般谨小慎微。

我也不去强求,只是我这个人不怎么吐露心声,性格偏执又矛盾的很,每每希望人关心的时候,又总是把自己关在门里,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脆又倔得很,着实是恶劣的性子。

但是积压的事情越多,想吐露的欲望就愈发的强烈,我开始像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吐露一些心声,却又不敢在要好的朋友面前展现一点点的脆弱,大概是本就觉得自己不堪,便不想在人格上再被暗暗的瞧不起吧。

但是其实什么都没有换来,吐露心声换来的是懊悔,日常愈来愈繁忙,灵魂却越来越空乏,我干脆去读起了以前觉得读不懂的大作家们的书。

我用一次次的热情换来了越来越多的沉默,因为想获得共鸣,讲起过往便没完没了的,仔细想想,哪次滔滔不绝之后,换来的不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