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事宜牵涉到了敌方组织内部利益分配不均的问题,正是这一点,才引起了后续各种冲突和争端。
太宰注视着酒液,浅棕色的酒,名为「教父」。他敲了敲玻璃杯,一声脆音伴着他淡淡的声音同时响起:“……虽说,那看起来是一桩难以解决的困事。天平一端是肉眼可见的危机,但森先生说得对,促使每个人图求谋划的,正是更大的「利益」。是压倒在天平另一端的,更大的利益……”
彼时的我垂着眼,捧着牛奶杯慢慢喝着。后来,织田作先生、安吾先生也来了,不记得聊到了什么,第二日黄昏时,我们一同去了一趟安吾先生的家中,大约是聚餐。
不,那并非“家”,而是酒店。安吾先生平常都住在酒店里。
太宰悠哉哉、斜歪歪地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作为港口黑手党的专属情报员、安吾,你居然就选择酒店作为长期基地吗?”
安吾先生推了推眼镜,这么说道:“没那么多好讲究的,太宰,住所只不过是工作后休憩的地方而已。”
“……”
酒店的位置并不偏远,而是离港口黑手党很近,约莫是为了缩短出勤的时间从而便于工作。我悄悄潜入大厦,走廊上空无一人,租客约莫都已经进入了睡眠。
试探了一番,确认房间里面无人之后,这才用发卡撬开了锁。等到门开后,我又静静站了好一会儿,里面没有呼吸声、没有细微的响动,什么也没有。我这才放下心,悄声踏进其中。
外头雨势正盛,室内窥不见半点光。我借着手机的光四处环绕了一圈,对向入户门方向的正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地毯、沙发、桌椅各类陈设规矩地摆放着,简单但一丝不苟,就如同安吾先生的性格一般。
我慢慢摸索起来。
落地窗上留有弹痕,从窗户落地的方向判断,子弹是从外面射进来的。客厅中间一把木椅,正上方的天花板位置弹出来一块挡板,挡板后留有空间,不难想象里面原先藏了东西。
有人来过。
并且,这个人曾踩在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取走了天花板上的东西。地毯上没有血迹,说明——子弹大概率没有射中他,又或者射中了,但只是轻微的擦伤。否则无法解释为何没有留下大面积的血液。照这个情况来看,此人多半已经逃离了此地。
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摸了一把中间的圆凳。上面的灰尘是干的,并未凝结成块,地毯上也没有湿漉的痕迹、明显的脚印。
昨夜我回横滨时,天上有细雨。而今天更是从傍晚开始下雨,从未停息。可见来人正是在傍晚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