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川君那日的受伤并非特例。
纵观这一年,在所有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新成员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他出入医疗部更加频繁。
不止是他如狼犬一般迸发出的破坏欲和冲击性,还有一个原因,因为他的上司是太宰。在背负这一盛名的同时,受到“特殊对待”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最直观的体现在于,芥川君每天服用的治愈药剂已经达到了十个黑手党的水平量。
为他处理伤口、登记药剂的大多是小松杏,偶尔是我。她总是会在午饭时,面露不忍地向我提起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饶是见惯了伤口的人,发现它们会频繁集中出现在某一个人身上时,也会感觉到骇人呢!”
我静静倾听着她的话语。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不久前才发生过的场景:一个风轻云淡拿着药踏出医疗室、准备去战斗的少年。
然而就在十分钟前,他才刚因重伤而被横着送来病房。
“……更何况,芥川先生每一次来检查伤口,都是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否则,他大概稍微忍耐一下就过去了,每一次啊!说是从死神那里捡来性命也不为过!”小松杏说着有些崩溃。
医生最害怕碰上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顽固病人。芥川君的固执程度,我也在一次治疗中略有领教,较普通的顽固而言,他还要再上十个台阶。
我想了想:“或许,因为芥川君之前的居所是擂钵街,所以对于疼痛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擂钵街啊……”小松杏“啊”了一声。
“嗯。”
我说道:“而且,想要在港口黑手党里生存下去,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言下之意,他不去更改作战方针和横冲直撞、不顾身体安危的行为模式,迟早会精疲力竭消耗致死。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小松杏叹息道:“……说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