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实验室的那段时间,就像一段看不到尽头的极夜,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只能等待、无尽地等待。
生理上的痛苦能够轻易恢复,但心中的思念却难以抚平。
我日思夜想着,回到青森,回到有修治和母亲在的院落。
我想见到修治。
伴随着疼痛多一份,想念就会多一分,刻进骨髓里。
偶尔能睡眠的时候,陷入到混沌的梦里,我会看到年幼的我踩过木质地板,院里的青梅树散发着青涩的果香,那时梅雨季席卷青森县,淅淅沥沥的雨降落到庭院里,我像幽灵一样终日在津岛宅里游荡。
也见到修治。
他捧着书,用混沌的眼神看着我,那双鸢色的瞳眸如同翻滚着浓郁的墨:“小澪。”
他叫我的名字,同我讲些无关紧要的小话。
更多的时候,他总是偏着头,看向庭院里,怏怏地等待雨季过去。
偶尔的偶尔,我们会拌嘴、会开玩笑、也会翻出过幸子收起来的玩具箱,露出玩具,两个人研究出各式各样的玩法。
最终冒出藏在箱子底部的画。
我和修治。
梦的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废弃的庭院里,我捂着眼睛,樱花扑簌簌地吹落了满地,捉迷藏游戏开始,我去寻找他,于是错过了晚饭的时间。
然后反复地在疼痛中醒来,分不清楚那些是真实发生过还是我所幻想的画面。
…
我掉进回忆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久到热气腾腾的巧克力奶都褪去了热度。
但樱子并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她一口一口吃着焦糖布丁,像一边吞吃着她见到我之后不曾停过的叽喳声音。
“已经过去了。”我深呼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告诉我自己:“我已经找到了哥哥,你也已经和父母团聚。”
不用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