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红叶缓步踏入审讯室,身后跟着端上各类药剂的实习医生。

说是“招待”,实则是给我们留下谈话的空间。我若有所思,这么看来,中也的上司的确是位很好相处的女性,这倒是个极好的消息。

几天不见,中也身上的衣着已然更换,外头披着一件漆黑的大衣,内里是白衬衫、黑外套,头顶则是森先生所说过的黑色洋帽。

我对此倒是并不意外。

当初加入羊时,春子曾给我几件宽大的衣装,这一年里我长高了不少,昔日长到大腿的旧外套如今虽然宽大,却也算不上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但是自从加入港口黑手党后,服装也伴随着过往的记忆被通通收进了箱底。

在这里,浓郁的黑色才更符合规则和惯例。

就我个人而言,内里衬衣依然是钟爱的浅绿色系,为数不多的外出时,我习惯性披上一件黑色大衣,这样能够更好地隐匿于人群,而在办公室内,黑色大衣便换成了标志着“医生”身份的白大褂。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着装也意味着一个组织的符号,再度相见,双方“改头换面”,从一个组织跳槽到了另一个组织,倒也颇有些戏剧性的意味。

走廊的玻璃窗前,地面上倾洒着影影绰绰的光,我和中也面面相觑了好几秒钟。

静默中,我率先出了声:“你最近怎么样?”

中也抓着帽檐,颇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还不错。”

“那天——”

“那天……”

几乎是异口同声,因这突然出声的默契,我们不由轻笑了一下,无形的尴尬顿时消弭无踪。

中也放松了许多,他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港口黑手党的?”

“在你加入后的第二天。”我说。

“哦……”

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在羊时候的样子,在擂钵街的天台、在离港口Mafia不远的巷子里,只不过……到底还是有了些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复杂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