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朴云先生沙哑着说道:“顾着他些吧,他愿意听你的。”
边婳有些意外,朴云先生会有此一言,但与他对视片刻后,认真地点下了头。
朴云先生眼里的光亮瞬间开始消散,边婳见着就要起身按铃,却被朴云先生示意不必。
“放心……我会等着他来,见一面的。”
好在宋问昔回来得快,边婳找了个借口,退出了病房,给师徒两人留出了空间。
过了大约半小时,护士和医生突然一窝蜂地涌进病房……几分钟后,朴云先生盖着白布,被推了出来。
边婳陪着宋问昔一起,给朴云先生处理着身后事,直到一切结束,宋问昔才靠在边婳的肩头上,哭了不知有多久。
宋问昔松开边婳,虽然已经止住了哭泣,但还是语不成调。“抱歉……我真的……”
“没事。”边婳又上前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看着那双充血的双眼,又想着朴云先生临终前的嘱托,试探问道:“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宋问昔胸口还在上下起伏,久久未作答复,边婳正想劝说宋问昔和她一道回肃州时,他那极度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房中响起。
“我想……留在西宁,守着老头子的这间小店。”
西宁和肃州之间,还是有些距离的,边婳知道,他这是想给朴云先生守孝,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
只有等到宋问昔真正释怀的那一天,或许他才能愿意走出西宁,边婳不自觉地抠着自己的指甲,眉头也有些微微皱起。
家中未必会让自己在离家太远,宋问昔目前的状态又的确不佳,这可把边婳愁坏了。
若是放在以往,宋问昔必然能发现边婳这些微小的行为,可此时的宋问昔,就像失了魂一样。
边婳哄着他吃了点东西,又陪他一起回了老爷子的那间铺子,把人送进卧室,都还有些不放心。
“你……你先睡一觉吧?”
“嗯。”
回到住宿的酒店里,边婳怎么想都还是觉得不放心,收拾了行李,退了房,又朝着那间铺子去了。
到铺子门外时,果然看见后院二层小楼里,还透出些微弱的光亮,边婳想也不想,就敲起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