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男人突然爆发，直接将伊比利斯推倒在地，死死按住少女肩膀的两侧。瞥了眼逐渐化作虚影的镰刀，整个过程都死死盯着她，“把你作为死神的傲气忘记，难道需要我再一次提醒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

伊比利斯从鼻腔中缓慢而悠长的呼出口气，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她先一步做出了退让，“别说了....斯内普教授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

“格里姆。”

斯内普并不准备承情，高大的身影压下，但语气变得没那么生硬冰冷，“不要敷衍我。既然你说你已经接受了一切，就完全接受现在人类的身份，接受一名学生是可以被救...”

“有人救过你吗？”

漠然的话语传入斯内普耳中，未尽的话语被极大的羞恼吞没。两手离开少女的肩部撤离，却被伊比利斯反手又按回地面。衣领被拽过，少女一手撑起，不让他逃离。

而话语，失去了一切原有的情感，“斯内普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我是死神还是人类，都无法获得拯救。地狱中的恶鬼，是我的过去，现在，以及未来。”

眉眼染上痛苦，拔高了音量，“身为死神的傲然？难道我就真的未曾想过呼救？亲眼看着同族被杀，尖刀抵在脖颈被迫向神明下跪时我不想呼救抵抗吗？看着梅林被人推上绞刑架时我不想寻求帮助吗？被世人怨恨、抹去一切存在，被标以恶的称呼时不想辩解吗？坠落地狱被关入囚牢时我不愿得到救赎吗？”

抓过男人衣领的力道加重，被一层迷雾覆盖的眸子不再发亮，少女毫不避讳的向男人展露了深压的痛苦，“我呼救了啊，结果呢？地狱的火燃烧至今未灭，恶魔的长角被人砍断，心脏困于地狱，就连我想守住的人都只能眼睁睁看他爱上别人。没有人来救我，千万年来只有我自己一次次从泥沼中爬起来。现在你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要学会求助他人？”

少女眼眶渐渐发红，像发泄愤怒一般狠狠捶在斯内普肩头，又在用力的刹那力道松懈。无尽的痛苦与挣扎自眼底蔓延，喉腔干涩无比，声音变得沙哑，“我真的是否可以成为普通人你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上一次你试图救我差点就死了，得意忘形的人是你才对。”

抓紧衣领的双手不受控的颤抖，眼神黯淡，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一个小巫师会被幽怨的恶灵侵扰吗？一个小巫师会背负杀死一座城池人民的罪孽吗？一个小巫师，一个可以心安理得被你拯救的小巫师会恐惧自己的爱意，在赎罪之后或许将被神明彻底抹杀吗？这样的我如何求救，又何必发泄不甘？”

双手不做停留的放开，伊比利斯哑着声音。嘴角轻轻抽动，想要挤出笑容，却干涩而枯寂，“你知道你救不了我，我也不需要，尤其是你的拯救，你我所背负的都不允许这样。像以前一样无视这些不好吗，不要再让我看到一丝的希望不好吗？”

在斯内普的欲言又止中，伊比利斯毫不犹豫的身子前倾，两人鼻尖相贴时她侧头靠向男人的薄唇，在即将唇角相贴时稳稳停下。

清楚的感觉到男人身体的紧绷与抗拒，银色双眸彻底归于死寂，“记住这种抗拒的感觉，如果你下次还在犹豫，就回想现在的感受。”

少女的身影在斯内普的视线中无声的退回，手搭在门把上握紧，“别再这样让我继续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