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近东走后,心中便暗自盘算:婆媳之间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只不过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他们分开也好,我和陆婉在后院……
唐近东正在幸福的喜悦中沉浸,一个身披甲胄的将军,带着两列兵卒,闯进了内院:“唐近东听纸!”
唐近东心中一沉,当即跪倒。
那将军大声念叨:“唐近东身为名将之后,不思报国,图谋造反,本该株连九族,念其祖上功勋,着!免去上将军衔,剥夺世袭之权,没收府邸,贬为庶民,永不录用,直到即行,钦此!”
唐近东一下瘫软在地,拿过圣旨反复查阅,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场误会导致王雷自杀,自己最多也就是个视察之罪,怎么会延申成图谋造反之罪,唐近东瞳孔渐渐张大,失声道:“南宫升将军!我冤枉!我……要向陛下陈词!”
南宫升弓着腰,叹了口气在唐近东耳边低声道:“古往今来只有世袭的皇权,哪有世袭的臣下。宦海沉浮,在所难免,唐将军!好歹你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恭喜啊!”
唐近东紧咬牙关眉头紧锁,听到南宫升之言,既是恍然大悟,又是如雷轰顶。这南宫升正是南宫叶的内弟,很明显,一切都是南宫叶的计谋,王雷与自己都被南宫叶算计了。
南宫升手臂一摆,便要招呼士卒抄家。
唐近东忍着对南宫氏刻苦仇恨,央求道:“南宫将军,有一事相求!”
南宫升倒也客气:“唐将军有何吩咐?”
唐近东道:“能否容我半天,待安排好家小。”
南宫升愣了片刻,手一摆,示意手下停下,道:“一个时辰!”
圣旨如魔咒一般在唐近东脑海回荡,一边奋笔疾书,写下了休书。
陆婉一边梳妆打扮,一边整理房间,一种苦尽甘来之感,心中说不出的心花怒放。等到的却是一封冰冷的休书,她不顾阻拦,不顾形象的冲到唐近东面前,拽着唐近东的衣襟,另一只手举着休书质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休了我?”
唐近东沉默半响,虽有一万个舍不舍,但眼看家道中落,自己前途未卜,若不及时分割,恐连累陆婉,甚至整个陆家,当下硬着心肠回道:“抱歉!我娘年事已高,我不能让她老人家伤心,你不该顶撞我娘。”
“你胡说!你胡说!到底为什么?我陆婉向来傲骨嶙峋,可从我嫁到你们唐家,我就谨小慎微,生个女儿更是看尽老太太的白眼,我为什么委屈自己,我是为了你,你居然为了老太太的片面之词休了我?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陆婉声嘶力竭的咆哮,声泪俱下,越说越激动,拽着唐近东的衣领不停的摇拽……
唐近东多想伸手抱抱陆婉,手掌伸出,却是一巴掌狠狠摔在陆婉脸上。
陆婉愣在原地,悲痛欲绝,热泪横流,她松开唐近东,抓起唐幺妹的小手,飞奔而去,母女二人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瘫软这跪倒在地,心中无限愧疚与万般无奈。
“少爷!少爷……老太太她……”
唐近东眼见丫鬟惊慌失措的哭喊,顿感不妙,中口间一阵说不出的剧痛,他三步一软,在丫鬟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到了唐母房间。
唐母得知了圣旨,过度受惊加上旧病复发,已是奄奄一息,她强撑着身体,在唐近东耳畔道:“梵净天!记住这个名字,替你爹报仇!”
交代完!唐母便没了气息,唐近东再也控制不了悲愤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三年后!中秋节!福寿街举行一年一度的兰花会,整条街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三年光阴,对于唐近东,好似三十年,满脸沧桑,他一度沉沦,靠着好友接济勉强度日,久而久之也变的没了尊严,蓬头垢面,略显邋遢,若不是他手里拉着唐少卿,收拾的还算整洁,当真被人当作乞丐看待。
唐少卿望着满街的瓜果糖食,馋的口水直流,经过一个糖葫芦摊前,趁人不备,小手一伸,顺手牵羊偷了一串糖葫芦,手腕一翻便藏在了衣服下。
唐近东发现时,他已经吃了三颗了,近东厉声问道:“你这糖葫芦哪里来的?”
唐少卿道:“地上捡的!”
唐近东一脸狐疑的说道:“说实话!到底哪里来的?”
唐少卿紧咬牙关道:“就是捡的!”
唐近东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牙尖嘴硬,长大了还了的……
忽然一阵呼喊声,众人摩肩接踵朝一个方向奔涌,唐近东抱起唐少卿,被人群推桑向前走去,从群里的交头接耳声中得知,儒道释三叫合围一教,为三元教!三元教举行盛大的三教合一香火功德会,不少的达官贵人,都投了香火钱,供佛拜道,行善积福。其中富甲一方的豪门巨商江连横,捐款最多,也赢得了三元教开教的第一柱香火。众人膜拜达官显贵的同时,不少人也对江连横妻子人称‘洛神’的第一美女颇为推崇,众人争先恐后的举目向望月台投向了仰慕的目光。唐近东也随众人目光瞧去,只见望月台上,一亭亭玉立的女子,挽着江连横手腕而立,一颦一笑娇艳惊人,在众多贵妇阔太中冠压群芳,傲然的气质风华绝代,尽显优雅高贵,美不胜收。好似一幅美人画卷,映在唐近东眼里久久不能自拔,唐近东呆若木鸡的望着‘洛神’,正是自己休掉的妻子陆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