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确如陛下所说,这厮如此不晓事,当真该杀。”王体乾胸中出了一口大气,原来竟是因为这事。这典膳监掌印自己不长眼色,害得自己吓个半死,现在恨不得把这厮乱棍打死。

“这厮确是不晓事,但杀人却是过了。朕刚刚登基大赦天下,岂可因小过杀人。还是将这厮的差事免掉,打发到南海子养马去吧。”

“陛下真是仁慈圣德之君,奴婢即刻去办。”

“嗯,甚好,那体乾可有新的典膳监掌印人选呐?”郭可阳故意拖长了嗓音问道。

王体乾混迹内宫一辈子,何等精明人物,察言观色那是看家本领,一听神武帝说话的语气,立马心领神会,“额,奴婢想了想,奴婢知道的几个大都粗鄙,不甚堪用,还要叨扰陛下给奴婢指一个。”

嗯,懂事哦,郭可阳心想,怪不得能混到这个位置,揣摩领导心思的本领就是到家。

“好吧,朕这里有个方正化,是跟随朕许多年的。之前在潜邸典膳所当差便很会用心。朕本不想割爱,但看体乾你为难,就暂时先让他去典膳监掌印去吧,不行的话过几日还让他回来。”说完对方正化招了一下手,方正化便走到王体乾身旁。

“陛下的身边人定是办事牢靠的,奴婢这就带方公公去典膳所交接差事。”

“好,体乾你是个办事用心的,朕都知道,好好做。”停顿了一下,郭可阳继续道:“另外朕从前做信王时的伴当曹化淳去南京许久了,朕最近有些想念故人,你立刻拟旨召他回来,记下了没有。”

“奴婢遵旨,奴婢告退”,磕了三个头,起身来对方正化道:“方公公请。”

出得殿外冷风一吹,王体乾才发觉自己刚才竟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心中感慨,这新皇真的只有十七岁?言辞之间驭下之术竟如此老道,全然不似十七岁的年纪啊!摇摇昏昏的大脑,摒去心中所想,带方正化到典膳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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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安排方正化到典膳监一事,郭可阳的考虑是典膳监掌管宫中饮食,可以说是关系到自己切身安全,一定要派自己信得过的人管着。

方正化虽年纪不大,与王承恩年纪相仿,也才二十出头,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觉得还是为人正直忠厚的。关键是他入宫时间短,在宫中没有复杂的关系,自己将他一手提拔起来,他绝对会对自己忠心不贰。

当晚王体乾来到魏忠贤处,将下午皇帝召见自己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魏忠贤听完苦笑一声,“这是新皇帝对咱不放心呐!前天咱家去给新皇进献美女,结果也是碰了一鼻子灰。这位皇爷可不像先帝那样宠信咱。”

“况且曹化淳这厮是天启元年得罪了咱,才被贬到南京去的。皇帝这一登基就要把他召回来,摆明了是不信任咱。老王啊,给咱家出出主意,该如何是好?”

王体乾思忖了一会儿回道:“要说现在这位皇爷,以前做信王的时候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会入继大统,我对他的喜好也不甚了解。不过我记得信王出居京邸之前,厂公您不是和他身边的徐应元很相熟吗?何不找徐应元问问,看如何能讨这位爷欢心。”

“对呀!那徐应元从前常和咱家一起赌钱,是个与咱家合得来的,找他一定能给咱家出个好计策。多亏老王你提醒,不然咱家竟把这事给忘了。”魏忠贤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