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这处农场的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一个农场厂长,一个会计,两个技术员。厂长姓周,名叫周振业,一来就召集了所有佃户开大会。
在会上周振业向这些佃户们解释了什么叫职工,简而言之他们种地的收成全归农场所有,每个成年劳力按性别和年龄记工分,到月底了再用工分结算工钱。
这工分制度听得一众佃户一头雾水,他们满怀忐忑,直到周振业说农场会建食堂,农场的职工和职工家属每月会发粮票,然后在食堂凭票吃饭,这些佃户才把心放下。
就像邓六斤一家六口,他算壮劳力,妻子和十三岁的大儿子算弱劳力,老迈的父亲和两个小儿子算家属,不算劳力。壮劳力、弱劳力、家属每月所得粮票都不同。
然后就是对佃户的分组,七十八户佃户分为七组,每组都有一个小组长,每月还会进行评比,工作完成得好的小组会有额外的工分和粮票发下。
分完组后,新鲜出炉的农场职工在两个农技员的指挥下开始投入紧张的耕种中。让邓六斤奇怪的是,这两个农技员种地竟然是看着书指挥,每株秧苗隔多远,都恨不得拿尺子量。还有田地施肥,用量多少恨不得拿秤称一下。
这样种地让邓六斤这些打小就干农活的人嗤之以鼻,不过农场食堂的饭从来没少过供应,掺着杂粮的米饭总归能让他们吃个七成饱。要想再多吃,就拿工钱买米,自己回家开伙也没人管。
不过这种终究是少数,往年大家都是饥一顿饱一顿过来的,能不饿死就是命好,何况现在顿顿都有饭吃。
这种日子是以往佃户们梦里才有的美事,所以他们干活都很卖力气,唯一觉得讨厌的是各种学习。
晚上农活忙完,他们还要跟着农技员认字,扫盲班根据年龄将大人和孩子分为大班和小班。还时不时有抽查,小班孩子抽查不合格手心挨板子,大人抽查不过会扣工分,让农场职工们头疼无比。
邓六斤原本对认字也是满腹的牢骚,直到随着田里的水稻慢慢生长,他发现被农技员们指挥种植的水稻长势喜人。他从小跟着父亲种田,不用等到收获,他就知道这次种下的稻子每亩产量比以往起码要翻一倍。
这个结果让邓六斤在内的所有农场职工都瞠目结舌,以前他们种的稻子,风调雨顺外加小心伺候,每亩产量也就四百斤,现在看这架势,这一亩产量少说也要八百斤,甚至有可能超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