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二毛子是邻村的人”说着,指着吕小伟来的方向“顺着这条路,大概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据他说是在我们村口附近的一个土坑里面捡到的,最后半价卖给了我的侄子刘六,就大树下面那个人。”说完,唢呐刘还转身对着村口大树指了一下。
吕小伟心里大约估计了一下,唢呐刘所说的邻村,与他们村之间的地方,正是发现水渠女尸的所在,看起来,这个二毛子不一定说的实话,在这起案件中也有嫌疑,先找到他再说。
既然这辆木板车就在村里,吕小伟决定先去看看,车上面有没有什么线索,当即跟着唢呐刘,一起走到大树下,找刘六。
正在大树下侃大山的刘六,听见吕小伟要看自己家半价买来的木板车,还以为是不是那辆车的原主人找上门了,当即不乐意了:“那辆车可是我花的真金白银买来的,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可和我没关系,要找,你就去领取找二毛子说去。”
唢呐刘一听,唯恐自家的侄子惹怒了眼前的大官,抽出腰间的唢呐就要教训刘六:“好你个六子,敢这么给大人说话,就不怕惹出祸事来?别说大人要看那个木板车,就是人家当成赃物收走了,你也得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谁让你当初贪便宜,买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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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中大人两个字,把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刘六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大人,谁是大人?就他?哪里的大人?”
唢呐刘看着自己呆头呆脑的侄子,事到如今还在纠结这些细节,为了不让自家的侄子惹恼吕小伟,唢呐刘只能佯装发火:“这些是你能打听的,你连我这个大伯的话都不听了,这位吕大人想要看看那辆车,还不赶紧带路?胆敢忤逆长辈,小心我召集村中族老,将你全家赶出去!”
刘六只是担心吕小伟这位正主,会把自己便宜买来的木板车,当做赃物追查回去,但是一个木板车,想比自己被逐出家门,孰重孰轻,还是能够掂量来的,当下刘六垂头丧气的在前面带路,心中懊悔自己如今很可能财货两空。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后面,吕小伟看见了这个被人捡来的木板车,和其他农家的架子车没有什么两样,上面的缝隙里面,落满了灰尘。
看见吕小伟仔细勘验木板车,刘六也觉得可能自己惹上麻烦了,赶紧解释道:“这位大人,小人我也就是买了拉了两车土,没有任何损坏,再说了,就算这辆车是赃物,我也不知道啊,我可是掏钱买来的。”
吕小伟这几年走了不少地方,知道一个木板车对于农民家庭来说,也算的上是一个大件农具了,不怪刘六这么紧张,看着他局促不安的要样子,吕小伟宽慰他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实在不知情下,购买的木板车,就算衙门要拿去做证物,用完也是会还给你的,实在不行可以让衙门按照你的购买价收购,你放心吧。”
听到这里,唢呐刘和侄子大喜过望,原本以为会损失一笔钱,没想到能遇上这么通情达理的官员,连声道谢。
吕小伟从车辆的磨损情况来看,这辆车应该是一辆新车,虽然上面的缝隙塞满泥土,但是看着都是新鲜土壤,应该是刘六所说的,买完后拉土导致的。
突然,木板车一端的铁钉上,吕小伟发现了一丝丝布料的剐蹭痕迹,上面遗留着两根细细的布丝,吕小伟轻轻拿起来,仔细端详后,这才分辨出来,这应该是一件蓝色丝绸衣服上的布丝。
唢呐刘和刘六也顺着吕小伟的动作,仔细看了一会那两根布丝,刘六赶紧撇清自己道:“大人,这可不是我们家人的衣服,您想想啊,我们这种老百姓家里,哪里能穿的起这么好的面料,能有粗布裹着不露屁股,就谢天谢地了。”
旁边的唢呐刘也帮腔:“是啊,这么好的面料,肯定不是我们的,就算那个二毛子,也穿不起这么好的衣服。”
其实,吕小伟在看清这两条丝线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不是他们的,许久不说话的原因,是吕小伟在脑海中,把这两条丝线,和水渠里面死亡的那个女子的衣服,做了一下比较,发现并不是那名女子身上的面料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