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县以为自己用圣律镇住了吕小伟,
傲然挺起身子,一改献画时候的谄媚,清了清嗓子:
“圣律有云:如见妇人与人奸, 亦欲与奸而不从,
因而用强奸讫,缘妇女已系犯奸之妇,
虽有强奸之情,难以强论。
大人以为然否?"
“圣律中确是有这么一条。
如果有人遇见妇女和他人通奸,也想和此妇女通奸,
该妇女不顺从的话,用强力奸之,
因为该妇女已经是通奸之妇女,
所以虽然行为是强奸,但是不能按照强奸罪论处。
你的大圣律背的还不错,继续说。”
听见吕小伟肯定的话,柳知县更是骄傲:
“圣律有云:"妇人在奸,见者挟之,
不肯,乃用绳捆而强奸之,依奸囚妇。”
吕小伟有点诧异了,自从自己穿越而来,
见识了很多知县、知府之类官员,
判案基本都是临时查书,
很少有柳知县这种能把圣律背出来的官员。
吕小伟接话道:“是的,圣律也有这条,
抓住妇女把柄要挟,
就算用绳子捆了,
也只能按照奸囚妇定罪。”
柳知县又来一句:
“圣律云:若奸囚妇者,杖一百,徒三年。
大人,我的判罚有何过错?”
听完柳知县这番“有礼有节”的判罚,
吕小伟已经是怒火中烧,
直接站起身子,一掌拍在桌子上。
对着柳知县就怒骂:“不怕流氓坏,就怕流氓有文化,
你这个斯文败类,
仗着自己熟读圣律,千方百计钻空子,
有人使了银钱,你就大罪化小,
有人没钱,仅仅看着不顺眼,
你就小罪化大,
这样与草菅人命何异?
就不怕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柳知县被吕小伟狰狞的表情惊呆了,
明明我背的圣律,你都说对啊,
怎么到了判罚的时候,你又不承认了?
柳知县犟嘴道:“大人,我们判案,
就应该按照圣律来判,
而不是自己的喜好,
我知道大人不喜万兴,
但是按照圣律,就应该判万兴杖一百,徒三年,
我何错之有?谈何报应?”
吕小伟大喝道:“按律该判万兴和管家凌迟!”
一时之间,柳知县目瞪口呆的看着吕小伟,
本来,自己自从收了万家的银钱和字画,
苦心查阅大圣律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毕竟只要自己安排衙役打轻点,挨过一百杖,
徒三年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他万兴又不是高官名臣,没人关心他到底发配哪里,
找个邻县,换个名字,躲上三年就行了。
本来以为这么一桩小事,自己拿了银钱,
那幅画送给吕小伟,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开开心心赚钱断案,
谁知道吕小伟一句“凌迟”,把柳知县吓坏了。
吕小伟居高临下,对着柳知县怒目相视,
“本来,本官以为你治下如此混乱,
你因为糊涂,并不知晓,
所以没想给你大惩,
准备今年考评中给你个中下,
但是从你刚才的判罚中,本官认为,
你不是糊涂,而是故意作恶,
本官一定要严查你历年经手的案件,
看看你到底是如何一手遮天的!”
柳知县看见吕小伟那凶狠的表情,
不由自主倒退两步,惊愕的看着这位钦差大臣,
心想:大家都是做官而已,
既然判案子找到了依据,
顺水人情一做,银钱古画一拿不好吗?
非要这么鱼死网破?
柳知县观察了一下吕小伟的表情,
发现居然不是开玩笑,
好么,既然你玩狠的,那我就来个以夷制夷。
柳知县一脸正义道:“吕大人,
虽然你是钦差,但是你不按圣律判案,
随意就判人家凌迟酷刑,本官要参你滥用职权!”
看着柳知县这换脸比换书还快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