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看着冷漠的教授,没有说话。因为教授之前眼中的不忍不似作假,再结合教授前面怪异的行径和话语,他有理由怀疑教授说出这话是否真的是“狠心”、“理性”,还是出于一些其他难以言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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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喀戎注意到了万事的注视和科室内的低气压,语气缓和了下来。
“其实我们已经可以将她的状态反馈为‘死亡’了……唉,进行最后一轮抢救吧。”
万事不知道教授是有什么苦衷,但是他知道如果只是简单的抢救,这个年轻的“女孩”必死无疑。
他知道,自己无法坐视不管,所以他觉得自己现在必须做点什么了。
“不行……再让我试试别的办法。”
万事又说出了熟悉的“不行”。只是上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佩洛已经死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来不及了。
自那以后,他几乎每天都会在脑中复盘那天的场景——究竟要怎样做,才能救下那种情况的佩洛?
在每个无法入眠的夜晚,闭上眼睛,思考着每一种可能实现的方法。
万事绞尽脑汁地搜寻着解救的办法,他仔细地观察着伤者每一处的受损情况,结合之前设想和知识。
渐渐地,他似乎找到了一个天马行空的解决方案。
“……拔出金属管,把她的人造心脏先拉出来!”
助手顿时向万事投来了惊诧的目光。
“什么?”
“我要在体外进行人造心脏修复。”
万事扯了扯手上的消毒手套,盯住那颗被刺穿的人造心脏。
“我以前是做临床的,虽然构造体维护科和儿科临床有本质上的区别……但到这种时候了……我必须试一试。”
助手被万事的大胆震惊到了,顿时有些为难地看向了一旁的喀戎。
“教授,这……”
喀戎沉吟片刻,思虑了一下万事方案的可行性,便让出了这场手术的掌管权。
“……可行,交给万事,都配合他。”
万事向教授和房间的其他助手都点了点头。
“麻烦各位了,我们开始吧”
“拔出金属管后,立刻在胸骨正中扩大开口,吸走胸腔内的循环液吸……对,就是这样。”
今晚值班的几名医生护士都在万事的指挥下,尝试起他们从未做过的“维护”方式。
他们大多是经过医学院严苛训练和考验的人,此时都还能努力理解和执行万事说的话。
这份“试一试”看起来是有成效的,构造体的意识海偏移度没有继续上涨,堪堪维持在了一个危险的界限。
万事:“游离出循环系统的主线路,准备体外循环。”
助手扯开“女孩”胸口被人为造出的空洞,不忍地别过头。构造体的外形还是让他内心不适。
助手:“她看上去……真的好像个孩子啊……她该在培育中心,不是吗?”
“……”
喀戎教授逐渐被恳切又忙碌的人群挤向外围,最后他放下了维护工具。
“看来已经不需要我了……交给你们了。”
助手注意到了教授的动向,顿时有些诧异地询问道。
“教授?你这是要去哪里?”
喀戎:“我去看看另外两间维护室的情况,你们继续吧,听万事的。”
助手面色复杂地看着教授离开的背影,在那个背影中,他只看到了沧桑和无奈。
“教授……”
助手的感慨很快就被紧急的情形拉了回来,万事沉静的声音接踵而来。
“打开循环主线路,进行循环液补液!你来实时报一下意识海波动值!”
助手:“……明白,来了,万事。”
······
喀戎走到了办公室外的走廊上。为了节省能源,办公区走廊的夜间照明系统都是人体感应的,他一路走过去,灯光在他身后一点点暗回去。
喀戎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也是在急救中心,有个孩子干脆地揭穿了实习医生的谎言。而后在医学院的课堂上再次见到他,知晓了他优异的成绩。
又在他不该出现的构造体维护科,看见他坚持抢救那些重伤的构造体。
······
过去抢救室内。
万事:“你也救救那些,‘百分之七十以上’吧……”
再到刚才——
万事:“到这种时候了……我必须试一试。”
······
喀戎:“呼……我是不是……很久没有说过‘再试试’这种话了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丧失了像万事这样的坚定?
是那个燃烧着熊熊烈火的下午吗?
······
研究员:“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拿到合格的数据了!喀戎!咱们组不用解散,研究室也能留下……”
面前的同事喜极而泣,抱着最新的实验数据,翻来覆去地看,喀戎记得,这人的女儿出生的时候,大概都没高兴成这样。
研究员:“难道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