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冲着远去的背影呼喊时,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门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
······
世界政府国家公墓。
4:00 PM。
渡边将手中的花束放在了墓碑的底座上。
渡边:“父亲,母亲,我来看你们了。”
陈旧的墓碑旁又增添了一座新碑。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但是来悼念的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新添的墓碑不止一个,在不远处的山坡上,低矮的墓碑几乎铺满了每一寸土地。
在那场惨败之后,世界政府花了很长时间才统计完所有的牺牲者。
尽管堆积的问题已经迫在眉睫,但世界政府还是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
······
汉斯:“我们面临的挑战,不是可以忘记他们牺牲的理由。”
已经满头白发的汉斯在当时的电视讲话上是如此说的。
但是渡边也注意到有很多事变了……
超市货架上的商品不再充盈,很多商品在一上架后就会被抢购一空。
人们不再关注艺术,转而关注起新闻与物价。
街头很少再见来往的行人,就算有也只是行色匆匆……
原本的阿卡狄亚大转移也被更名为了阿卡狄亚大撤退。
巴拉德:“渡边,你也来啦……”
巴拉德也变了很多,眉头间的阴影越发浓郁,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肃杀气息让人感觉更难以靠近。
他将手中的白花放在了两座墓碑前,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多说什么。
巴拉德:“我听说你被调配到了空中编队?”
渡边:“是的,为此他们给我特别设计了空战型机体。”
巴拉德:“你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
他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转头看向渡边。
巴拉德:“我一直劝信将你转入之前的空天编队中,但他总是说不想干涉你的选择。”
巴拉德:“呵,看着年轻却和那些老古董一样刻板。”
渡边:“这句话父亲对一个人用过……”
巴拉德:“哦,是谁?”
渡边:“是你……”
渡边:“他说你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一旦固执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谁也劝不动。”
巴拉德将视线从墓碑上移开,转头看向了渡边。
巴拉德:“他真这么说过?”
渡边点了点头。
巴拉德:“……”
巴拉德:“哼,看人还真准。”
共同的话题将若有若无的隔阂消解,巴拉德的眉头舒展了几分。
巴拉德:“更换机体后,他们也没把你瞳色的错误纠正过来吗?”
巴拉德:“一个错误总不能犯两次吧?”
渡边:“是我让他们保留的,一来是习惯了,二来感觉这样也不错。”
渡边:“这只不属于我瞳色的眼睛正好能代替他们看看现在的世界……虽然不是那么美好,但也并非一无是处。”
巴拉德:“不要太过沉湎于过去了,一个人能抓住的东西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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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边:“当然,我不会因此停下脚步,但他们又不是什么负担,而是我前进的动力。”
巴拉德:“……”
巴拉德:“听说这次运送格式塔中枢核心的事也交给了你?”
渡边:“不止我一个……你连这事都知道吗?”
巴拉德:“这趟任务中,要动员起来的可不止空中编队,清理部队也一样会采取行动。”
渡边:“难道……”
想到最近清理部队的一些传闻,渡边皱了皱眉头。
巴拉德:“不要想太多,那些蝇营狗苟的家伙就交给我们。”
渡边:“但我也听说,有时候清理部队的手段有些……过激?”
巴拉德:“非常时期就要采取非常手段,对那些家伙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巴拉德:“那个核心中枢应该会被送往伊甸II型吧?”
渡边:“现在应该叫空中花园了。”
渡边:“巴拉德……你说我们正在做的是正确的吗?”
巴拉德:“你是指什么?”
渡边:“我们都亲眼见证过格式塔的暴动,也知道造成现在这种局面的直接原因是什么,然而那些决策者却选择了隐瞒。”
渡边:“虽然他们对格式塔进行了长达数月的检查,并设置了隔离措施,但最后还是决定依赖这个有隐患的东西。”
渡边:“我也清楚,在很大程度上这是无奈之举,空中花园的运转需要格式塔的支持。”
渡边:“但这样不是有可能重复已经犯下的错误吗?”
沉默在两人之间持续了许久,最终巴拉德才开口道。
巴拉德:“原本我想等你自己慢慢觉察,但既然你已经这么问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巴拉德:“渡边,作为一名战士能拯救的人是有限的,真正能决定大部分人生死的往往是那些做出决策的领袖。”
巴拉德:“与战士不同,在他们坐到那个位置上时,他们就注定背负着追随者的生死。”
巴拉德:“所以他们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打倒一切必须打倒的。”
巴拉德:“至于这么做的对错……本就在局中的我们又如何去评判呢?”
巴拉德:“一切都只能交给历史与未来了,对现在而言有的只是立场罢了。”
巴拉德:“如果你不想能拯救的事物只局限在眼前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多想吧。”
巴拉德:“多去感受,多去思考,自己还能再做什么再影响什么。”
巴拉德:“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不管是作为战士还是领袖……”
巴拉德:“当我们为无法发声的人挥拳时,我们就是强者。”
渡边:“我……”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混乱的思绪却让他无法组织好任何有效的语言。
渡边:“我要先去集合了。”
最终他也只能选择借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