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云夏想到了昨晚。

昨晚他只是让娃娃们逗弄吓吓那些人，那些人就已经疯了。

辞启豪的父亲，又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被吓死？

“那时候我才七八岁，整个辞家，只有父亲是真的疼爱我。”

“让我觉得那个家还有点人气。”

“父亲死后，辞家上下就当没他这个人似的，连葬礼都是草草了事。”

“长大后，我遇到了珠珠。”

提到施怡珠，辞启豪的身体就开始发抖。

眼圈也瞬间红了。

“我第一次看到，有人看向我的眼睛，是藏着星星的。”

“在辞悠悠找上她之前，她一直觉得我是个没钱没家的小混混。”

“我到现在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雨天，便利店的门口。”

“那天是我爸的忌日，我在便利店门口喝酒想他。”

“结果一把花伞就挡住了我身上的雨，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

“‘你还好吗？淋雨会感冒的。’这是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那时候喝的迷迷糊糊，我他妈以为自己死了，看到天使了。”

辞启豪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们在一起后，我问过她，当时为什么要跟我说话？”

“毕竟在雨里颓废潦倒的酒鬼，并不会吸引漂亮姑娘。”

辞启豪说到这，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他看着迟云夏，嘴唇颤抖道：“她说，她看到我难过的样子，实在做不到一走了之。”

“哪怕我是个坏人，她也希望我不要难过，因为她当时感觉我快要碎掉了。”

迟云夏看着哭的像孩子的辞启豪，五味杂陈。

施怡珠是对他一见钟情，是那股心动让她走不动了。

就像他在公司第一眼看到殷辞被刁难。

被领导骂的人那么多，唯独殷辞让他不能坐视不理。

辞启豪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里，全然忘记了迟云夏的存在。

“为什么啊？招惹她的是我，和辞家作对的也是我，掀翻了死秃驴供桌的还是我！”

“可为什么要那么对她……”

“她那么干净，却死在了最肮脏的报复里！”

“珠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宝宝……他才一个月……”

迟云夏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墓碑。

那时候施怡珠已经怀孕了？

回想起林州说的，施怡珠死前遭遇的一切。

迟云夏不敢想，辞启豪会多恨辞家。

不知道哭了多久，辞启豪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

恐怕迟云夏看到的这一幕，只是这些年来，他每天和这墓碑独处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