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儿便道:
“我夜来思量,使城中百姓遭殃的术法儿颇似苗家的摄魂术,不知这城中可有苗人呢?”
闻听此言,那算命先生先是沉思了半晌,接着便抬头道:
“若论此节,却是旁人休想知道,只有某家能略知一二。
此城本在关外,乃蛮荒之地,却在县老爷的家中藏有一个苗人。
此人是个老太太,曾在官家远赴云南上任之时,做过他家的下人,因调弄得一手儿好菜蔬,才被一直留用至今。
想来这城中,除了他家,别人是万万藏不得的。”
一旁的柴禾听了,立即瞪大了双眼道:
“难不成这县官老爷,也是罗刹教不成吗?”
正在讲论的算命先生,听得了罗刹教三个字儿,不免面容一紧,就连口里的句子也接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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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瑟缩了半晌,方才恢复了镇定,却是向麻三儿言道:
“二位英雄好汉,断乎是不怕罗刹教的,只是此教妖邪之类甚众,就连官府也要惧他们三分。
如若跟这帮人结了梁子,那是断乎没有好结果的。
你二人俱是良人,犯不上跟他们为仇做对,依我看还是远远逃开去吧。”
麻三儿则笑道:
“感谢先生的一片好意,可我等都是中华男儿,当为国为民效命于疆场,怎可藏于他处,苟且偷生呢?
您方才所说的,我等俱记下了,还望先生守口如瓶,莫要事先走了风迅。”
那算命先生则道:
“小可焉有此等胆量,想来此地也是不能呆了,这便收拾起家私,带上老小,赶奔关中逃难去了。
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后会有期。”
言罢,便匆匆出门摘了幌子,又与二人拱手相别,就此去了。
麻三儿见那先生去的远了,自是不敢多做停留,看天近正午,便找了一处案头,要了两碗盖肉拉面,吃得饱了,又寻到一处书场,听了一段儿薛仁贵征东,这才回了店房,却见成瘸子兀自熟睡未醒,便自寻了炕头儿,倒头睡下不提。
这一觉直睡到掌灯方醒,麻三儿见成瘸子已经无碍了,便将白天所见和盘托出,并说准备今晚儿就夜探县官的府邸,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成瘸子见说,起先那是坚决不允的,认为着此一去必是飞蛾投火,凶多吉少,可他到底耐不住麻三儿的央告,最终也只得点头同意了。
于是麻三儿与柴禾二人尽皆换了小衣襟短打扮儿,带上寸金短刀,从店铺的后墙翻出,直奔县衙而去了。
这处县衙却是后来改建的,将后院儿直接辟成了眷属的住所,两个人到了衙属的后墙,已是三更前后了,便手挽着手,叠起了罗汉,一齐翻过了墙头儿。
但见院中漆黑一片,幸而没有养狗,他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蹑足潜踪,探看了前院儿、后院儿以及两个跨院儿,却是一无所获,正在焦急间,忽见一棵樱桃树上,挂着一个香囊。
这香囊形制诡异,用手摸上去里头却是硬邦邦的,好似装着骨头。
柴禾见状就想摘下香囊,却被麻三儿阻住,他们又在左近探看了一回,见没有其他的发现,便再次翻出了后墙,偷偷回至店中。
成瘸子却早记挂着二人的安危,始终不敢熄灯就寝,见他们安全回来了,心中的一块石头方才落了地。
麻三儿将自己的所见对成瘸子一五一十的讲了,成瘸子则沉吟了半晌道:
“从这香囊的形制上看,确是南方的蛊毒。
相传若将坟中拾来的人骨,装入香袋内,便可震慑他人的魂魄,却多是江湖术法儿,只能恐吓那些妇人、幼童,当不得真的。
不过以此来看,这城中的古怪多半儿便是这苗人所为了,可眼下却如何告知官家,叫他们自行捉拿呢?”
麻三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