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我便有些熟了,也不以为意,可突然间那声音就变了,直道且看我的手段,叫尔等知道顶门破魂针的厉害。
接着便是身心俱摇,难以遏制,我虽尽力稳住了心神,可平日里疏于学练,须臾间便痛入骨髓,再也不知身在何方了。”
柴禾闻听得当即拍掌叫道:
“不消讲了,此定是一路的邪法儿,听我那老道师傅说过,此类数法却是只能用于贪财好色之徒,对刚正不阿之人是断然无用的,且最易破之。”
言罢,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拔了毒针。
成瘸子却料不到,正欲叫喊,却忽觉神清体健,方知已解了心结,便坐起来伸展四肢,口中则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麻三儿见成瘸子无碍,便道:
“多亏了俺柴禾兄弟,道法高明,若是我便想破了头也是枉然的。
不过既然此事与罗刹教有关,便不能不管,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方可,否则此地百姓断然遭害,我等也须落个心中不安呐。”
成瘸子也道:
“三儿你说的是。俺一时糊涂,只想着能挣些个盘费,却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了一场,而今却追悔莫及。
正好与你们二位一同行事,将功补过,也为这一方百姓除了这大害。”
柴禾则应道:
“说的是,依着俺看,这根银针最是来的蹊跷,且听旁人说,但凡耳边响起呓语之声便要嗡然震动不休,想是南人的法子。
却不知这关外腹地,如何会有苗人?”
三个人如此这般讲论了一番,依然是不得要领,只好叫了店小二,去街上采买来两只熏鸡,一瓶老酒,围坐在房中,慢慢吃喝压惊。
正吃喝间,忽见店小二跌跌撞撞奔将进来,高叫道:
“且求法师救小人的拙荆一救。”
麻三儿等人听闻,急忙随他来到内室,但见靠窗边的一张木床上躺着个少妇,此时已经昏厥了,怎么看都全无生气。
麻三儿当即便问道:
“此却是怎么说?”
那店小二道: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近些时便是如此,平白的有人昏厥,无论如何都叫不醒。
即便事后醒来,也是心智尽失,总要疯闹个半月方醒。
而今小人的拙荆就是如此,请法师成全则个。
倘能救得,便是当牛做马也要报您的大恩大德。”
麻三儿对于店伙计的空头儿许愿,那是不以为意的,不过他们人地两生,倘能拉得此人入伙儿,倒也不失为一条难得的眼线呐,于是便向着柴禾微微点头。
柴禾会意,当即便取出了随身的银针,将那妇人的魂魄定了,接着便去翻箱倒柜,满屋里查找起来。
店伙计见了,还道是他想要翻找财物,忙颤声拱手道:
“法师不必找了,小人乃是一届穷酸,哪儿有什么财宝来孝敬您老人家呢。
只有小人的这张嘴,这副腿,当走街串巷,为您老效犬马之劳了。
小的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在此间混迹了几十年,颇知道些底细,倘有用到小人处,那是万万不敢推辞的。”
言罢竟扑簌簌的落下泪来。柴禾知他会错了意,忙以手搀扶道:
“小二哥莫慌,我不是在寻什么宝贝。时方才我也亲见您拙荆容貌古怪,同我叔儿的状态一般无二,想来也必是有什么银针作怪。
不过我搜遍了她的周身,却是未见,想来这银针必在左近,却只对那阳气不盛,阴气凝滞之人能起作用,对我等却是无用的。”
店小二闻听此言,当真是如梦初醒啊,急忙就一同翻找起来。
可他们忙了好大半天儿,却是一无所获,正踌躇间忽听房中传来一阵细若游丝的声响,细辨之下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
“尔等刁民,却是不服大法,我叫你等皆不得安生。倘皈依我教,当除邪避祸,永生安泰。”
这个声音低沉、婉转、苍凉,既像是从屋外传进来的,又像是从屋内发出的。
几个人如临大敌,却是如坠云里雾中,始终不辩其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