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暖:......
都要回城,可不就是同路。
只是,他们兄弟好不容易才见面,唐令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果然,听到他要走,唐令顿时急了,“不多留一会儿吗?”
太子妃身份特殊,他不便挽留,可阿乔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怎么也要急着离开?
最起码也要用过膳才是。
唐乔温声道,“我今日来,只是为了肖涣的事,事既已了,我也不便再做叨扰!”
礼貌,而又疏离。
唐令一噎。
回自己的家,他竟然说叨扰?
他眉宇间透出几分疲惫,“阿乔,别再闹脾气了,回来吧!”
“这唐家庄早晚都是你的,你一直住在外面,像怎么回事?”
时间一长,连庄内弟子都不认识他了,以后他还怎么继任庄主之位?
苏倾暖跟着看过去,却见唐乔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透出几分淡漠,“大哥,我已说过多次,不会再回唐家庄。”
“更何况,如今我已入朝为官,如何还能再掺和庄内之事?”
“这样的话,大哥以后还是不必再提了。”
唐七七虽死,但唐家旁支子弟却众多,不难选出一个人品贵重,又武艺高绝之人,细加培养。
唐家庄历任庄主,也不全都是嫡支所出。
唐令眼中闪过沉色,“你真的决定了?”
他又不是要他现在就接任庄主,只是让他搬回来而已。
哪怕每个月回来几日也行啊!
见他不语,他轻叹口气,“你当知道,官不是那么好当的,你性子素来淡薄,又不喜应酬交际,官场那般复杂的地方,并不适合你。”
他虽自小熟读经史,还连中三元,可骨子里依旧简单纯粹,官场中的尔虞我诈,他适应不了。
“和那帮官员勾心斗角,你会吃亏的。”
说到这里,他忽而记起苏倾暖也在,顿时便缄了口,没有再继续下去。
苏倾暖:......
她若无其事的走开一些,假装没听到。
只是,该说不说,唐令对师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性子淡薄不假,但才智绝非一般人能比。
区区官场,如何难得住他?
只不过,不该一步登上丞相之位罢了!
“人各有志!”
唐乔笑意不达眼底,“大哥不必再劝,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实现自己的抱负也好,守护该守护的也罢,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充实。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本就是每一个读书人该尽的职责。
他即便要离开,也该是在宇内太平,海晏河清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个多事之秋。
见他如此坚持,唐乔只得暂时作出让步,“那你多保重!”
“若有什么难处,随时来唐家庄找大哥,不要自己强撑着。”
顿了顿,他面上带着几分讨好,“不管你认不认,唐家庄,永远都是你的家。”
阿乔还有心结没关系,他会等着他,直到他愿意重新接纳他,接纳唐家庄为止。
唐乔沉默了片刻,最终化作一抹客套淡笑,“多谢大哥!”
苏倾暖让青竹赶着马车跟在后面,自己则骑着他的马,同唐乔并列而行。
回头望了眼已经远成一个黑点,却依旧执拗站在门口的唐令,她感慨不已。
既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却在别人诬陷他的时候,连问都不问,就草率的给他定了罪,还残忍的废了他的双腿,让他不良于行数年。
他几乎是亲手毁了他,毁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这样经历,只怕换做任何人,都不可能轻易原谅。
师父能放下过去,心平气和同他相处,已是极为不易。
“觉得我很冷漠。”
见她欲言又止,唐乔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想给他当说客?”
这长吁短叹的,还以为她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怎么可能?”
苏倾暖回过神,当即反驳,“我可是站您这边的。”
她怎么可能向着外人?
再说了,她并不觉得他的拒绝,有什么不妥。
若是换作她,只怕未必比他更有度量。
“你知道就好!”
唐乔瞥她一眼。
苏倾暖眉眼浅浅弯起,“那当然了,就冲您能破费为我打造武器的份儿上,我也得向着您不是?”
说着,她松开缰绳,夸张的向他抱拳行礼,“徒儿在这里,谢过师父了!”
以他万事看淡的性子,竟能记得为她送添妆,可见对于她这个徒弟,他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谢就不必了!”
“送你暗器,是为了让你勤加练习,莫要荒废了武功。”
唐乔扯了扯缰绳,放慢速度,“毕竟,我只这么一个弟子,还指望着,你将我的功夫发扬光大。”
她其实已经练得很好,几乎已得他真传的七七八八。
但严厉的师父,怎么可能向徒弟袒露自己真实的想法?
怕她骄傲!
苏倾暖却忽而被他勾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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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徒儿还没见识过师父真实的身手,不如就趁现在,向您领教一番?”
这将近半年时间,他的武功,应该已经恢复到曾经的水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