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
桌案上香炉鼎中的香灰越积越多,终是云散雨歇。
余清玦侧躺着身子将燕容珏揽在怀中,温热宽大的手掌在她的后腰按抚着,理了理她被汗水打湿的鬓角,又吻了吻她的发根,问:“可有不适?”
燕容珏迷糊地睁开眼睛,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好你个余大帅,反客为主,不讲武德!”身子却懒懒地窝在他的怀中不动。
闻言,余清玦的眉毛都弯成了柳梢,调侃道:“你既说了反客为主,也算兵计中的一种,怎算失了武德呢?”
燕容珏笑了笑,没有回应,却看到他的耳垂还是粉红的,甚是诱人,遂凑过去一口衔在嘴里,半晌才揶揄道:
“不过余大帅天赋异禀,攻守有节,我甚是欢喜。”
听她变着法子地在打趣自己,余清玦的心融化成一滩水,环抱着她更紧了。
帐篷外,竹昔已经站在不远处等了一会儿了,却迟迟不见余清玦出来,遂问拦在自己面前的锦秋:
“姑娘,我家公子莫不是和你家陛下打起来了吧?我怎么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反客为主’,什么‘武德’?”
“不行,我家公子身上的伤都没好全,怎么能再被她打一次?”竹昔神色一紧,提步就要冲着进去。
锦秋很是震惊,没想到他耳力这么好,连忙将他拦下:“公子莫慌,他们感情甚笃,怎会打起来呢?许是他们在‘讨论’兵法,‘切磋’一下也说不准。”
说着说着,锦秋的脸兀自红了一片。
竹昔却没留意到,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也罢,我军明天就返程了,公子定是舍不得的。你家陛下对我家公子的感情笃不笃我说不准,但公子的心呐,可是一直都放在她那里。她别再不当回事儿就行。”
竹昔的直言直语让内敛安分的锦秋都想为陛下辩驳几句。
她虽只是个陛下身边的丫鬟,可她分明见到过,陛下一望见那人就勾起的唇角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柔情。
除夕夜陛下精心准备的烟花宴,往私里说,不就是为了让余丞相在家国危难之时也能展眉舒颜吗?
这段时间陛下一个人时,望着一堆碎玉片发呆,苦苦思索着将那些玉片拼接起来,甚至还尝试着编同心结,最后实在不行,眼看战事结束想他归期已至,不得已才让她代劳做好了这个络子。
她每天为陛下换洗被褥枕巾时,常常能摸到上面湿润的泪水。她为陛下梳头时,都能明显感到陛下掉了好多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