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众人立时从半张着的嘴里流出了哈喇子。
“这还只是一套家具的钱,那四个青花瓷碗我现在都还没舍得出手。”
这里正说着,挖掘地基的那边忽然传来了惊呼:“老宅地下挖出东西了,二哥,是在你家里。”
听到惊呼声,石老二一拍自己的脑袋:“你说我这脑子,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呢?前些年自己埋进去的东西,竟然忘了个干干净净。大宝,快快去收拢收拢,千万别弄坏了,都是好东西。”说着,石老二急忙起身过去。众人也都停下碗筷凑过去瞧热闹。一个破瓷缸中,散乱地堆积着碗、盘、瓶之类的细瓷玩意,看着像是好东西。
有了石老二家的事情,开挖掘机的师傅就变得小心了,说不准接下来又会挖出什么好宝贝来。看着谨慎小心的司机师傅,石老二跟大宝想笑又不敢笑,生怕众人从他们的笑声里看出什么猫腻来。挖到石老大家里的地基时,就算石老大仔细看着挖掘机抖落完了每一铲子,也没有挖出半块砖头瓦块,都是些大大小小的石头、坷垃。
石老大家里没有东西不等于他爹石大头的老宅里没有东西。就在挖到老屋门前一棵碍事的大枣树时,从枣树底下挖出了一个灰黑的粗瓷坛子,坛子里露出了不少金条银元之类的好东西。直到这时,石大头才恨恨地哭出声来:“爹呀,你到死也不肯告诉我东西你给藏哪儿了,我找遍了咱家的犄角旮旯也没有找到,原来被你藏到门口的枣树底下了,怪不得当时你指着门外说走……走……,我还以为是你嫌我不孝顺撵我走呢,原来是想告诉我枣……枣树底下有东西。”石大头哭得鼻子一把泪一把,完全忘却了众人中还有自己的老二兄弟一家人。
“大哥,你千万不能太伤心了,这都是咱爹给咱兄弟的福分,要是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一定也会为咱兄弟俩找到咱爹的东西而高兴的。”老石老二见在爹的老宅里挖出了宝贝,也急忙上前安慰起哥哥来。
“你给我滚远点,这里有你什么事?”石大头顿时止住哭声,冲二弟一声暴喝。
“这可是从咱爹的老宅里挖出来的,当然应该有我一半。”老石老二自然是半步也不让。
“你怎么证明这东西是咱爹的?这东西要是咱爹的,那你不就成了地主羔子了吗?”石大头立即驳斥二弟想分家产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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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咱爹的那当初咱家里买东西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情急中,老石老二把自家掩藏多年的秘密也泄露了出来。
“我不给你废话,东西是从我的家里挖出来的,自然就是我的。当初是你趁我不在家,把新房子抢先占下了的,如今还有脸来跟我分一半?要是当初新房子给我,你就是现在再挖出什么好宝贝,我也不会跟你争一点儿。”石大头说得理直气壮。
“你现在还敢跟我说房子?当初是你只管屌头子痛快一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了一大家子大的小的都给了我,不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给你拉扯大,能有你石大头的今天?”老石老二一副要算总账的样子。
这话倒真是半点儿也不假。当初石大头被判刑入狱,家里的大大小小事情还真都是他老石老二给一力操持的,包括照顾很快就出狱来的嫂子。虽说当时石老大他们兄弟几个也都不小了,但毕竟还没成家,石老四、老五都还小,没有他这个叔叔,还真不行。直到现在,石老四他们兄弟几个对他们的叔叔也不敢炸翅儿,毕竟养育过的情分还在那里,虽然中间暴打斥骂的时候也不少。
“好了,都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有什么事情咱家里说去。不就是几块金条吗?想要我这就给您买几斤去。”石老四见状急忙把急赤白脸的老兄弟俩连推带拉生哄硬骗地给弄回了二叔的家里。
最后,一家人的意见都集中在了石大头的老爹头上——不是他把家里的宝贝藏了起来,当初就不会让柱子承包了南山。如果柱子不承包南山,哪里会有他爷们的今天?唉!这都是命啊!
但他们又都忘记了不是他老爹藏起了浮财,那葫芦峪应该挨批斗的地主坏分子就应该是他西山石大头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