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向抽屉深处，烟盒锡纸的摩擦声格外刺耳。打火机蹿起的火苗里，忽然浮现苏晚晴昨夜整理书房时的背影——她踮脚擦拭书架顶层，藕荷色睡裙扫过那本《营造法式》，那是他们蜜月时在琉璃厂买的旧书。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手机提示音惊得烟灰落在图纸上。程砚书慌忙拍打，火星在"商业综合体结构图"字样上烫出焦痕。这时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转头看见苏晚晴站在门口，保温桶的提手在她掌心勒出红痕。

"山药排骨汤。"她声音轻得像飘落的烟灰，"你最爱喝的。"电磁炉的蓝光映着她眼角的细纹，程砚书这才发现她围巾下藏着未愈的感冒，鼻尖泛着不自然的红。

汤勺碰触碗沿的脆响中，苏晚晴忽然说："上周收拾书房..."程砚书手一抖，汤汁溅在袖口。她却从包里取出个雕花木盒，"找到了我们恋爱时的电影票根。"泛黄的纸片上，"2005年3月12日"的钢印依稀可辨。

程砚书望着汤面上漂浮的枸杞，想起某个雪夜他背着她去校医院。那时她发烧到39度，还攥着他的衣角说："别耽误你竞赛图纸..."此刻她伸手拂去他肩头烟灰的动作，和当年为他整理参赛资料时一模一样。

晨光穿透雾霾时，程砚书在办公室的卫生间用冷水洗脸。镜中人眼底血丝密布，鬓角竟有了星点白霜。他颤抖着摸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条消息："今天的项目汇报改期。"

地铁早高峰的人潮里，他抱着一株樱花树苗踉跄前行。泥土从塑料盆边沿漏出来，沾湿了定制西装。经过花店时，他特意选了鹅黄色的包装纸——和那年图书馆石阶上，落在她发间的连翘同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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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时间线收束到当下，用诗意场景为故事画上句点**

老宅的铜铃在细雪中轻响，程砚书为苏晚晴系好羊绒披肩。三十年手账本摊在案头，最新一页墨迹未干："戊戌年冬，晚晴携汤夜访。吾见白发如见初雪，幡然知流光易逝，幸与卿重拾韶华。"

后山红梅映着雪色，他忽然哼起年轻时她教的小调。苏晚晴笑着接上词句，呼出的白雾与茶烟缠绵升腾。他们脚印重叠处，有嫩芽正在积雪下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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