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缨说
“这日食,一言君王无道,二言世道昏暗,三言灾劫降临,虽说现在世道不景气,但我觉得嘛,现在我大周始终还是很稳定的,隔壁的齐国,又是禅让,又是闹洪灾的,真是难受啊。”
在府内,杨坚和蔺九商谈起来
“杨大人,我还是和您说出实情吧,其实,我建议您还是不要查人口,查着查着查到濮阳缨的头上,我想您也应该清楚现在的情况,因为周陈齐三国交界处有大量的流民涌入蜀地,您已经查出的流民人口够多了,我知道,有很多流民已经被濮阳缨收编了起来,可你不能去查他们,把这些百姓进行编户。”
杨坚疑问道
“为什么?”
蔺九解释道
“今年大周没打仗,整个国家都在围绕着一百二十万石这个目标在转,濮阳缨有苦说不出,他根本就没办法上交十四万匹蜀锦,所以需要更多工人和佃农给他赶工,他到了年关,就算是交了十四万匹,这十四万匹分着分着,晋公要一份,宗室要一份,国家要一份,百姓要一份,这十四万怎么分?你要是这个时候再去查濮阳缨,他心力交瘁,很多事情就没法办了。”
杨坚回应道
“你说的话,我都清楚,可是明年这些佃农怎么办?明年这些佃农要到哪里去?我明年就不在成都了,我帮不了更多的人了,我不相信尉迟迥和窦照可以帮得到他们什么。”
蔺九长吐一口气,他说
“来年,濮阳缨就帮不了这群百姓了,他没有足够多的钱粮了,不过,人呢,永远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这濮阳缨的工人,我已经算过了,携家带口的有,童工也有,女人也有,今年你不管他们,他们起码还有几个月的粥喝,可你要是现在管他们,他们就算行了均田制的政策,拿了地,你能保证他们明年就真的可以吃的上饭吗?”
“国库空虚,苦的不还是老百姓吗?我知道,明年濮阳缨就会把这些人给辞退,他到了明年,把该交的交了,自己还是分文未有,他怎么养这几百个人呢?可是今年,你要是把清查人口的这大旗插在了濮阳缨的府邸上,苦的是国库,是一百二十万石盈余的国策,可你要是不管,那明年,可怜的是这几百号的流民,谁知道他们会饿死在哪个地方呢?”
杨坚回头,盯着蔺九,却被蔺九这一席话说走了神,蔺九又笑道
“那么,孟子有云:庖有肥肉,厩有肥马,民有饥色,野有饿莩,此率兽而食人也。兽相食,且人恶之;为民父母,行政,不免於率兽而食人,恶在其为民父母也?如今执掌朝廷的,是人呢,还是兽呢?请随公子慎视。”